得方老三这个比严之默年长不少的汉子都心惊肉跳的,直道灼哥儿命苦,转而见严之默脸色不佳,又怪自己笨嘴拙舌,讷讷地闭了嘴。等到梁大夫推门出来,外头的晨光都升起来了,竟是过了一夜。方老三都趴在桌上睡着了,严之默倏地起身才令他一把惊醒。“梁大夫,我夫郎如何了?”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这个时代没有现代医学,却有传承至今的岐黄之术。梁大夫接过药童递上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面露疲倦地答道:“这哥儿是个性子坚韧的,那么厉害的疼都忍下来,骨头接好了,上了夹板,接下来就看往后三日施针的情况,和他自己的造化了。”当大夫的从不会把话说满,因为事无绝对。严之默明白这个道理,也听出姚灼起码摆脱了当下的危险,唯一的不确定只在于未来的恢复情况。他松了口气,步伐摇晃,但很快自己稳住。抬手抹了把脸,熬了一夜,更显憔悴。“我现下能去里面看看他吗?”梁大夫点头,那小药童放下手里的帕子,转身替他开门。屋里的血腥味并不浓,被另一股霸道的药味结结实实压住了,除此之外还有艾草那独特的香气。严之默有些步履蹒跚地挪动到架子床旁,床上的姚灼双目紧闭,几缕碎发因为冷汗而黏在额前,严之默小心替他拨到一边。将那毫无知觉的手收进掌心,平日里姚灼的手总是热乎乎的,晚上抱在怀里像个小火炉,而不是此刻这般,比严之默的还要冰一些。他凑近了些,在对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神态温柔无比。姚灼的出现,被他当做这场穿越闹剧的奖赏。一个毫无保留信任自己、依靠自己的人,值得自己回以同样百分百的爱意。他在姚灼身旁陪了许久,等到日头高起,小药童又端来一碗药让严之默喂姚灼喝下,喝完诊下脉,无碍便可挪去客栈休养了。严之默接过药,本想用旧办法喂进去,无奈姚灼这会儿昏迷地结实,不晓得自己吞咽,一勺子药多半都顺着唇角又流了下来。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办法。严之默在意识海里叫出旺财,“……接下来的画面能屏蔽吗?”旺财公事公办地回答。【系统会自动检测直播内容】意思就是不是你想屏蔽就屏蔽。严之默挣扎两秒,果断端起碗喝了一口。弹幕陷入疯狂。【喂药的标准桥段要上演了!我好激动啊家人们!】【诡计多端的主播,这是一把刀子一口糖啊(满地打滚)】【脖子以上,确定这是我能看的!】【srds,我一边心疼灼哥儿一边无耻地激动了……】唇瓣相贴,嘴对嘴地哺进去一碗药,好不容易折腾完,严之默抿着舌尖的苦味,都开始思考在这个时代发明静脉输液的可能性了。倒是因为这不得已为之的动作又收获一大堆的打赏。但当下确实无暇顾及。喝完药,梁大夫进来诊了脉,接着严之默就背起姚灼,方老三在后头提心吊胆地护着,准备把人转移到客栈去。出了门哈欠连天的小药童就准备安上门板,他家师父得补个觉,除非再来一个像姚灼这样关乎姓名的急症,否则上了岁数干熬一天可吃不消。客栈离医馆很近,步行也就片刻的距离。店小二一见方老三,就想起昨天夜里这位来订了房,原本想要天字号的上房,奈何最后一间也订出去了,所以换了地字号的。这会儿见住店的是一对小夫夫,一个哥儿趴在书生郎的背上,身上裹着一件长外袍,从头到脚都盖住了,身上一股浓重的药味。“二位是从梁大夫的医馆来的罢?梁大夫的病患常有住我们客栈的,离得近,若是有什么需要的,您知会我们一声,我们就能替您请梁大夫过来。”进了房间,把姚灼安顿好,严之默强打着精神,让店小二送些热水来,又要了些早饭的餐食。包子和粥都是现成的,小二很快就送了上来,严之默逼着自己喝了大半碗粥,余下的都被方老三风卷残云地解决了。吃完饭了,方老三便道:“严老弟,你这若是没什么需要搭把手的,我便需得先回去了。昨儿答应麻三白日里把车送回去,地里的活计也没做完,我想好了,三日后咱们定个时间,我再来城里接你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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