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而狭窄的空间,幽静得呼吸可闻,张曦君不自觉得屏气敛息,让自己的存在感尽量减弱,亦或为忽视躺在一侧的男人。前世今生的两世里,除了齐萧,再无任何一个陌生的男人与她如此靠近,又或许受二十余年的当世社会影响,这样的环境让她变得极不自在,似乎连每一根寒毛都紧张得倒竖起来,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抱有那样的念头。然而形势如此,饶是她在难以忍受当下的情况,她也只有牙咬忍住,让自己全副感官投入在越来越近的惨叫声中。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砰”地一声,紧接着一个男音大喊,“人呢?快给老子出来!”喊声中,杂沓的脚步声响起,粗略一听,绝对不下一二十人,而四周更有同样的掠夺声此起彼伏的传来,匈奴军已完全将这边包围了!意识刚到此处,外面又有人大喊,“他娘的!女人呢!?怎么就你们几个王八羔子在!”老人的声音恐惧回道:“没,我就两个儿子……家穷,他们还没娶上媳——啊!”一句话还没说话,只听老人痛叫一声。与此之时,又一个士兵的声音骂道:“去你的没有?老子倒要去看看有没有!”话音犹在,其余士兵已争先恐后的抢入房中。不一时,屋子里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以及士兵们为无钱财又无女人可抢,而愤怒的挥刀砍如木头的声音。“要女人没女人,要钱没钱,你们几个王八羔子,看老子不砍了你!”抢掠的声音还在继续,一个士兵已大怒道。“啊——”“爹——”“咚——”士兵话落,老人凄厉的惨叫声伴着一扈从的尖叫同时响起,紧接着,“咚”地一声似重物砸下的巨响传来。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但听外面不断传来的声响,不用想也知外面是如何惨烈一幕,然而不等张曦君从中回国心神,头顶上方猛地传来一声震动——这是老人的身体!“没看见老子要去翻炕吗?把这老不死的砍过来作……”骂骂咧咧的话没有说完,士兵忽然意识到什么,疑惑道:“不对,落在炕上的声音有些不对?”说着,一把踢开老人,手摸上凌乱的炕床。头顶上方传来的一声又一声敲打,好似一方重锤一下又一下的砸在胸口,让张曦君的呼吸突然不顺,忍不住大口而急促的呼吸。然,一声声下方是空的声响落在耳里,让她无法再镇定下来,不敢想象这群充满贪婪和欲|望的士兵若是发现她,那她——不及想完,也不敢想下去,她只觉得自己再也忍不耐不住了,她想大声尖叫,想要挣脱今夜乃至被软禁这几日的一切!正在这紧张惶然得逐渐失去理智的时候,一只手毫无预警的捂住她的口鼻,一道灼热的呼吸随之袭上耳畔,“有我。”声音低得近乎呼吸,隐隐间只觉得自己听错,视齐萧为头号大敌的胡十八,怎么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在这一霎那,她竟鬼使神差的相信了胡十八。只在这时,一阵欢呼传来:“攻入西内城了!。”顿时,屋内的众士兵像一群看见了肉骨头的恶狗兴奋了起来,一个士兵着急的大喊:“不好!可别被人抢光了!那里不止有王府,大官的府邸都在那!”说时,伙同其余士兵蜂拥一般的跑出去。那敲打木炕的士兵见状,心头一急,当下扔了心头的怀疑,紧跟着冲了出去。转眼间,原先闹哄哄的屋子里,只剩奄奄一息的老人,和面似畏畏缩缩的扈从。张曦君亦从前一刻的紧张失措回神,想到还掩在她唇间的大掌,紧张与防备顿生,却不及她为此做出反应,胡十八已抢先一步松开手,道:“放心,你还要留着让齐萧蒙诟,我不会让你受这些人糟蹋。”说着仍觉对之维护之意犹有,再想起今夜面临的劣势,与张曦君的不识好歹,不由冷然一笑,又道:“再说让这些下贱之人碰过的东西,又岂配再送予我赫连祁的享用?”“啪!”张曦君震怒,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掴去。“贱人!”胡十八更是震怒,随即反手一掌甩去,将张曦君掴得脑昏耳嗡,尚不及震荡缓解,他又一手捏住将之颈项捏住,以虎口将张曦君的下巴抬起,咬牙切齿道:“第二次了!”本已呼吸急促,冷不丁喉头被狠狠压住,张曦君呼吸顿时困难,苍白的脸上涨红,然而心中却已无害怕。她被软禁的这几日,日日担惊受怕,但一直忍辱负重等待救援,可等来的却是犹如饿狼的赫连兄弟,而她更是连获救的一点希望也看不见。这一刻,她不知是对齐萧扔下她面对如此险境而哀莫大于心死,还是因为落入赫连拔或是胡十八的手最终结果似乎一样,总之,她似乎不惧则无畏,面对盛怒中的胡十八,她亦冷笑道:“是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敢把我了解了?”说着神色一正,厉色道:“可你不敢!因为你在战场上不能击败齐萧,只能靠女人来羞辱他!”胡十八闻言,暴跳如雷道:“贱人住口!你知道什么?”说时挟持张曦君颈项的手不自觉加大力道,“齐萧也不过一卑鄙小人!口口声声依约定助我,以为我不知他背地歹意,但没想到他竟将消息透给匈奴和羯胡,害我母妃为我枉死!”一口气说完,胸腔震荡,身体颤抖。没想到竟会有这样的隐情,张曦君一时愣住。胡十八没想到自己会说出心中隐痛,他也微微一愣,随即见张曦君这般神色,不知为何只觉颜面无光,当下就道:“少露出可怜之色!还是想想你自己的处境!”说罢,手重重一松,躺了回去,扬声问:“和扎木怎么样了?”“主子节哀。”外面沉默须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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