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首先拥有自我,明白自己是谁,想要什么,就算不明白也没关系,至少学会爱自己。他不是谁的附属品,也不是谁的追逐者。林暮不想给自己套上莫须有枷锁,小时候,这些年,已经够多了。张希妍又小心地问:“你真的,不喜欢了?”林暮说不出违心的话,这场交谈终止于此。他其实相信一些飘渺的命运,比如真会在一起的人无论怎样都不会分开,可谁又知道呢?林望月问要不要出去走走,换换心情,林暮摆了摆手:“不了,我去给林团团办出院。”“一起去吧。”张希颜跳下床。单脚跳着穿上鞋,“我还没看到过宝宝长什么样呢?要不说还得是你呢林小一,闷不出声的都当爹了。”去病房的路上,张希妍纠结好久,当小姑还是当干妈,是个很难抉择的问题。当小不点圆溜溜黑漆漆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向几个人的时候,三颗心不约而同地融化了。林望月去洗手间洗了洗,又拿湿巾消过毒,轻轻触碰宝宝的小手,声音都放得不能再轻了:“好可爱!”“好软呀。”张希妍感慨。一想到这么个柔软可爱的小东西以后就要跟着林暮回山里吃苦受罪,俩人心疼坏了,不约而同地警告林暮:“缺钱就说啊,别瞒着,多了没有,奶粉我俩还是能凑凑。”“知道了知道了。”林暮包孩子的手法成熟迅速,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跟医院的护士学的,抱在怀里的宝宝很乖,不哭也不闹,眼睛一盖,迷迷糊糊地继续睡觉。“完了。”坐电梯的时候,张希妍在角落偷偷跟林望月说,“我从小一身上看出人夫感了,好可怕。”“嘀咕什么呢?”前面抱着孩子的人回过头。“他说你唔——”林望月嘴巴被人捂了。出了电梯,在窗口排队,人很多,林暮间或抬头四处看看,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陈淮的现任未婚妻,还有他未婚妻传闻中的前男友,叶澄和顾昭,两个人面露急色,等在电梯外面,可电梯一楼一停,实在太慢了,没办法,顾昭拉起女生的手,一头扎进楼梯间。张希妍看见林暮盯着楼梯间入口出神,走到人身边问怎么了,林暮摇摇头,收回视线。他看着怀里乖巧的团宝,思绪不受控制,叶澄回来了,是不是陈淮也回来了。这两个人就这么直接牵手的么?停,要回北城的人,不能再想了。等手续办完已经是下午,重新回到林望月的房间,病人在床下站着,床让给了宝宝。
江清下班进来看见的就是三个人围着床,叽叽咕咕发出不明声音的样子,站在门口没动。“你快来看。”林望月把不明状况的人拉到床边,问他:“可爱不?”江清垂头一看,眼神刚扫过去,乖了整个下午的团宝瞬间瘪瘪嘴,爆发出一阵啼哭。林望月讪讪地把人推到角落,小声埋怨着表情从始至终毫无变化的某人:“你太凶啦。”这边林暮把孩子抱起来哄,没想到平时不哭的孩子哭起来倒是哄不好了,手忙脚乱地怎么逗都没用,屋里乱成一团。就是这会,有人敲响了病房的门,林暮没空去看,他充其量只会包个床单,哄婴儿也没经验,笨拙地摇晃,像个僵硬的木偶人。“请问林暮在吗?”女人站在门口,一身白裙,染上大片的血,小腿缠着绷带。“你是?”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先问出声询问。“我找林暮。”女人顶着着勉强礼貌的笑,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江清警觉,想阻拦,林望月没让。他叫了林暮一声,被叫的人抬起头,眼神一愣。林暮抱着孩子往前走了两步,人傻了那样,脑子里面有几秒乱七八糟,最后回归一片空白,定格在女人的脸上。“陈,陈雪……老师?”林暮小时候有一段时间,经常会想起那个给他洗过澡的老师,他觉得陈雪老师是除了妈妈意外世界上林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疯了一样跑向手术室楼层的。满脑子都是刚刚陈雪老师说的那句:“从机场回来时路口突然冲出一辆货车,从侧方直接加速朝我们奔过来,小淮紧急调转方向,用自己那边接下来了!现在正在抢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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