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去沈珩上课的书房找他,她一眼便看到了高高的书案上摆着一个圆圆的,晶莹剔透的琉璃球,有她的小拳头那么大呢,好稀罕啊。
于是打断了老先生的课,非闹着要带走案上那个琉璃球。
“那是老先生的私物,走了走了,不打扰珩哥儿上课了。”
大人硬把她抱走了,等沈珩下了课再放他们一起玩,没遂意的她便哭得不依不饶,想了好几天,都要作罢了,没想到,眼前的木盒子里居然有一个。
“这个神仙真好啊,知道我喜欢这个。”
“嗯,拿着。你回家的时候藏严实点。”
她笑得咯咯咯的,饭都多吃了一碗。
可是过几天再去找沈珩的时候,他左手肿得不像话,涂了药摆在桌面上,还得忍着不适,认真抄书。
那老先生见了她,摇了摇头:“也亏那琉璃球得不是十分名贵的,不叫你还了,罢了,罢了。”
她却是最信沈珩说的话,也明白老先生的意思,天真地回话:“那是神仙给我的,不是您那个。”
老先生咪咪一笑,望了眼正在写字的沈珩:“哦,那这个神仙真惨,给了你,自己却挨了戒尺子。”
转眼到了夏季,沈父命人在院子的池子放了几条珍稀的鲤鱼,又肥又艳的,她盯了半天告诉正在写字的沈珩自己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沈珩劝了半天也拗不过,只好抓了一条,他们也不敢送去厨房叫下人们做,只能偷偷溜到后头荒屋里面生火烤。
可是他们被伺候惯了,根本不知道熟没熟,看着烧得焦黑的鱼,萧羡鱼要沈珩先尝,毕竟她可是用心扇火,算得上是亲手做的烤鱼了。
沈珩不忍她失望,拿起那条焦味十足的鱼一口咬在肚子上,入口后整张脸皱了起来。
她眼巴巴地问他不好吃吗?
沈珩憋得满脸青白,吞下后说再烤烤吧…那天晚上他又吐又泄,连着三日没下床,沈父痛失爱鲤,儿子好了以后还要罚。
此后,沈珩再不吃鱼了。
慈莲阁之局
梦境是离奇的,时间顺序不受控制地变幻。
她梦见少年的沈珩练习骑马,学得有模有样,很快御马自如,骑在马背上摘桃花给到她手上,或者买来她最喜欢的糕点,快马送到她嘴边。
她又梦见沈珩抓着她的手,一笔一笔教着画翠竹,她说太单调,他顺手画了只翠鸟,栩栩如生,那画成了后,当真又朴实又宁静。
她还梦见沈珩牵着自己的手,不断穿梭个个院子的回廊间,不停地用温柔的声音叫她羡羡,可是走着走着,她忽然瞧见太后姑母的身影,哭着挣脱了手,沈珩愣住了,然后发怒,最后消失了…“别生气,别…不理我…”
沈珩被枕边断断续续的泣声扰醒,借着微弱的烛火见萧羡鱼犹如一只遭人抛弃的小兽蜷缩成团,泪水湿枕。
他伸过手去抹掉眼泪,欲将人拥入怀中,脑子里却闪过了四年前的一幕,她也是这么包含哀求地说着这一句。
李萧结亲半年后,他公务在身相约他人泛舟湖上,不巧看见李淮生也在近处的另一艘船上,虽同朝为官,因李准生中榜名次与自己有较大差距,朝廷安排的官阶与职位不同,他始终与李淮生没有交集。
他心底恨意久而不散,却不愿去打扰她想要的生活。
想着她向来喜欢热闹,也不知今日李准生带没带她出来,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正当他小小的期许时,萧羡鱼果真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现身的那一刹那,沈珩发现自己的心好痛…半年而已,她消瘦如病态,双眼通红,讨好地递茶给李准生,说话小心翼翼的,“别生气了,别不理我,在外人面前给我个颜面…”
李淮生接过茶只喝了一口便泼进湖中,将茶盏塞回她手里,独自回舱,她默默抹掉泪珠子,深吸一口气,又微笑着跟了进去。
那一刻,他手中的杯子被握碎了,碎的还有自己的一颗心。
之后他便频频出京赶赴前线,一闲下来她的容颜和声音即刻汹涌闯进破碎的心里,难以拔除。
“同榻而眠,你为什么梦见的不是我…”低哑的声色中掺杂了无奈与不解。
沈珩了无睡意,夜半时分穿戴好后折回床边,无声地看着她的睡颜,心中百转千回,最后启门离去。
翌日,萧羡鱼起来后双眼涨得不像话,秀月说沈珩半夜就走了,她进来在床边守夜,听见她一晚上断断续续地哭。
“是我吵,是我不好,让他睡不安生才走的”这下,她原本就沉重不堪的心彻底砸进无底深渊。
正梳着妆,门口有个妈妈来传话,说二房那边请她过去,有要事。
秀月只好加紧手脚给萧羡鱼收拾好,用了点早膳就匆匆去了。
甫一入门,便见苗氏与康氏皆在,旁边还坐在一名年纪颇长的女道士,唯独不见沈梦红。
萧羡鱼向她们问好,苗氏满面愁容地叫她坐下,说有事相商。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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