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缓缓转身看他,“你们一直觉得我狼子野心,可我是无缘无故想这般的么?还不是被逼的!当初的晋王不过是诸王中毫不起眼的一个,论才情,论手段,比他好的大有人在,但自他登基后我才看明白了,以前的那些不过是他故意展露的表象!
尤侯,我的政见向来以官为利好,以民为安好,在我执掌的天下,你是官,是大功臣,你的家务事根本不会提到朝堂上来任人评论,最多街头巷尾私议,当个谈资便过去了。”
而孝帝则是以官为安好,以民为利好,先民后官,二者正好相反。
尤子嶙不置一言,神色明显落寞。
萧太后说道:“哀家不是白白来看你说这些的,哀家的用意你也该明白,你那十万大军眼下仍听你的,只要你愿意助哀家一臂之力,那么尤棠便一辈子在你身边,也不枉她至今还跪在宫门外的那份痴情了。”
提到尤棠,等于是拿了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尤子嶙顿时冷汗流下来,只能迟疑回道:“太后娘娘的意思臣明白了,但兹事体大,我已跟随陛下那么多年,心中实为复杂,请太后娘娘宽我几日想想。”
萧太后十分高兴他的聪明,若是从了,便要背负骂名,但能和心心念念的人永不分离,若是不从,那他们从此便是阴阳两隔了。
“宽几日太长了,哀家等了太久,不想再等了,就算没有张玉,哀家最后一样能废了孝帝!你最好尽快站好阵营,否则出了追悔莫及之事…呵呵,其实她对有些人来说,就是阻碍你的累赘,哀家是最不想动她的,可别人就不一定了。”萧太后很快离开。
沉重的牢门关上,徒剩尤子嶙双手死死握成拳,青筋爆突。
萧太后的轿辇刚在自己的安寿宫前落地,琴嬷嬷急急找过来。
“娘娘,不好了,金斓公主将沈相夫妇召进了宫,此时争吵不休,我听公主那哭声不得了啊!”
其实说是争吵,也只有金澜公主在那吵得厉害,沈相夫妇没一句高声的。
“哎呀!”萧太后急急忙忙把自己宽长的大氅拖出轿子,抬脚就往欣悦宫去。
“哀家早就说过了,沈珩绝对不会臣服她的,偏是不信,肯定又自取其辱了!”萧太后恨恨说道。
果然来到大殿前,便听说沈珩语气沉重的禀了一声:“我沈珩不论是正室之妻,还是身边的女人,这辈子只有一个,那就是萧羡鱼,也只能是她,任何人无法取代!”
“沈珩一一!!”
金斓公主这一声撕心裂肺。
惊得萧太后脚下差点打滑,抬头后又见那沈珩揽着萧羡鱼从大殿出来,两个人神色各异,沈珩一派从容,萧羡鱼倒像是也受了点惊吓,腹诽金斓公主竟如此痴情沈珩,那一声嘶吼是多么绝望。
不过,她很快恢复神色,对于一个抢自己夫君,还追杀自己的人,实在没必要有一丝怜悯。
二人给萧太后行礼后欲离去,可萧太后哪能放过他们!
“三丫头!≈ot;她叫住了人。
萧羡鱼回身,恭敬道:“姑母,何事?”
“你快一年没去哀家宫中坐一坐了,如今都封了一品诰命,又有了身孕,哀家实在欢喜,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哀家宫里吧。”
沈珩委婉拒绝:“太后娘娘见谅,夫人已与金斓公主叙旧太久已经乏了,臣改日再带她去娘娘宫中坐一坐。”
萧太后却冷哼道:“你们想都不想便推辞了,是觉得哀家没有皇家天威吗!?”
萧羡鱼握紧沈珩宽大的手,想着这会子去也不是不行,又不是自己一个人,还有沈珩陪着,太后姑母使不了什么手段。
尤子嶙已出事,方才彻底得罪了金斓公主,沈珩迟早也有一关,她实在不愿意多生是非,被抓住把柄当借口,令沈珩难做。
但一去,也相当麻烦,金斓公主的哭声还在里头断断续续的,太后肯定也不会让他们那么容易走出安寿宫的门。
正在为难之际,欣悦宫门外又有轿辇落下。
“皇后娘娘驾到一一”
郭皇后的忽然到来令人意外,萧羡鱼笑了笑,不正是自己入官前叫人送了信过去,这下派上用场了。
所有人依着礼制行了礼,郭皇后的腿伤还未痊愈,对萧太后施的礼是简单的,萧太后也挑不着她的刺。
“皇后怎么忽然来了?≈ot;”她凉凉问道。
郭皇后似乎有点生气,指着萧羡鱼就道:“回太后的话,这个萧氏真是不知规矩,大半个时辰前说她入宫来给本宫谢恩,但因为公主先召便先这,再去本宫那,可是本宫是等了又等,等了又等,仍不见半个人影,害得本宫想着小憩一会儿的,又怕刚睡下她就偏生来了,本宫还得迷迷糊糊起来听她谢恩!”
按礼制,荣封一品诰命确实是要进宫给皇后谢恩,只是因为她有点伤,又诊出了身孕,这才拖了几天。
萧羡鱼马上接话:“是臣妇的错,与公主说话一时忘了时间,这便过娘娘宫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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