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地下
陆洲只能沉默不语。
小老太看儿子这模样,脑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彷佛隐隐猜到儿子的难言之隐,眼皮猛地一跳颤音道,“小,小二啊,你老实告诉娘,你是不是那方面有苦衷啊?”
他那方面有苦衷?
陆洲疑惑蹙眉,一下子没明白亲娘话里的意思,等他明白过来,一张俊脸就臭到极点。
完了,还真让她老婆子猜中了!
赵春花打量着儿子那冷峻黑脸模样,心里犹如坠了千金大锤,又是重重砸了两下,小老太不由悲从中来,老天爷哎,你咋就这么不开眼!!!
呸!个不争气老婆子哭啥?有啥好哭的?小二不就是那方面有点儿毛病?又不是不能治?
儿子心里本就够苦的了,她这当娘的再唧唧歪歪哭,日子还不过了!
赵春花抹了把眼泪,吸吸鼻子满腔慈爱对陆洲道,“小二啊,别怕!万事儿有娘在呢,娘保证把你这毛病治好!”
说完老太太就跳起来,脚下生风飞快出了院子。
刚平复好心情,正欲给老娘解释的陆洲——
行了,这误会大了。
河溪村的夏收持续了半个多月,这半个来月,以往钻进钱眼子的陆家老太赵春花做的事儿惊掉村里人的下巴,这老太太每日只上半天工,一到下午就凭空消失,整个村子的社员都不知道干啥去了。
镇卫生所的小罗医生最近有些犯愁,最近时常有位老太太来卫生所“骚扰”跟他唠嗑儿,话里话外打探啥东西能壮阳?
小罗医生还是很有职业道德,告诉老太太说要想补这方面,就多吃些牛羊肉啊,还有老鳖当归烫这类滋补的汤引
老太太不仅听的认真,还拿出个小本本写写画画。
小罗医生就很诧异,这老太太看着朴实无华,没想到居然识文断字,还是文化人哩,遂好奇看了眼老太太手里的小本本,那上头鬼画符一样的圈圈勾勾,给小罗医生看懵了。
小罗医生:“大娘,您这写的啥啊?”
赵春花咧嘴一笑,“是我老婆子自个儿发明的字儿,平常人看不懂,我讲给你听,这个扎小辫儿红圈圈是我儿媳妇,这个黑圈是我儿子,画长短不齐尾巴的是牛羊肉,带四个爪子刺儿头的是老鳖”
小罗医生听的眼冒圈圈,晕糊道,“大娘您慢点儿,说太快了,我没听懂。”
“嗨,你这孩子咋这么木呢,跟我家蠢儿子一样样的,还是我蔓聪明一学就会!”
赵春花嫌弃道。
小罗医生:“大娘,蔓是谁啊?”
“我儿媳妇,城里来的漂亮姑娘,脑子还好使,我家蠢儿子是高攀了!”
赵春花同志麻溜收拾好小本本,挎上背包就雄赳赳气昂昂出了卫生所。
“”
七月初,梅雨季如期而至。
河溪村的麦收在三天前结束,大半那个月的燥热一扫而空,村中晒干的麦子被社员们仔细地装在口袋里,送到公社交了今年的公粮,大队给村民们发了粮食,今年的粮食比往年足足多了大半袋子,河溪村上下不管老少都笑得合不拢嘴。
当天夜里,伴着轰隆隆的雷声,下了场酣畅淋漓的大雨,这场雨一下就是几天,先头是瓢泼大雨,往后淅淅沥沥的雨时大时小。
这会儿外头漂着牛毛细雨,院子里到处湿答答,屋子里闷热异常。
大队分的粮食藏进了地窖,休假即将结束的陆洲在屋里收拾行装。
外面轰隆一声雷响,惊的鸡圈里母鸡咕咕咕直叫,村人养的大黄狗也耷拉着耳朵趴在窝里。
赵春花在厨房不知道捣鼓什么,闲来无事的林蔓除了在家呼呼大睡外,便给自己找了个活计— —给秋日上学的铁蛋缝个新书包。
老陆家有缝纫机,林蔓踩缝纫机很流畅,自觉可以胜任此光荣任务。
傍晚时分,她正坐在缝纫机外前哒哒哒踩的起劲儿,铁蛋和妞妞趴在炕上,脑袋挤脑袋看小人书。
厨房里,赵春花煨了盅香飘三里老鳖汤,锅盖一掀开,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当娘的赶紧盛了热腾腾一大海碗,连汤带水给送来了。
“小二啊,娘给煲的汤还热乎呢,快趁热喝!”
吃了好让我老婆子抱大孙女!
陆洲:“………”
窗外雷声轰鸣,乌云裹携着倾盆大雨而来,天地又是白茫茫一片,铁蛋趴在窗上哀叹雨又大了,跟妞妞蔫儿小哈巴狗似的闷闷不乐。
堂屋这边儿,当叔叔的陆洲的心情也很不美妙。
自从晓得了自家小二那方面有“问题”,赵春花同志每日都斗志昂扬去村口河边钓鱼捞老鳖,也不知道这老太太是啥好运气,说起来村里其他汉子也没少去河里下渔网,能钓到小鱼小虾的不少,但是跟她一样无师自通一般隔几天就能钓到老鳖的,在河溪村还是头一个。
老鳖这东西凶悍,给勾到渔网里稍微不注意,反手就能咬到人,小老太每次捞到老鳖,先是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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