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思索两秒,在范峣眼里他确实挺惨,衣服皱巴巴头发乱糟糟,手里还拿着一块带血的毛巾。这毛巾他本来不想拿,早不流鼻血了,可放在人车里又不合适,所以一直拿着。
现在成了他“很惨”的证据。
范峣还捕捉到更多细节。
晏词鼻端还有凝固的血痂,脖子上有勒过的痕迹,甚至有浅淡的血痕。再看他精神困倦萎靡,明摆着一整夜没睡,不定昨晚被打了多久。
没进医院就应该烧高香了吧。
范峣心里乐得开花:“是我高估你了,还真以为你有什么本事,人家那样的地位也是你能上去搭讪的?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你是不是敦煌来的?”晏词忽然问。
话题跳太快,范峣转不过脑子:“什么意思?”
“壁话太多。”
范峣一噎,想把手里的咖啡泼上去,顺便报之前被泼冷水的仇,但又忌惮晏词不管不顾的性子,指甲刮着杯壁,冷笑:“算了,你也就嘴巴上逞能,等赵哥回来知道你没在许少那儿讨到好,对付你肯定不会手软。”
晏词不以为意,也懒得解释,有些人就是跳梁小丑,自己没能力了解真相就只能以表相取乐。
而范峣不清楚的,有人必定会清楚。
晏词回房间,倒头上床,蹬掉鞋裹紧被子,此刻只想睡觉。
困。
坏掉的门锁没人帮他维修,范峣是想进就进:“赵哥现在恨你恨到了骨子里,你知道他怎么样了吗?”
晏词不理他,他自顾自说:“就是因为你惹事,他昨晚被小花总整,后来进了手术室连夜做了海绵体修复,说直接点就是差点成太监,等他出院非弄死你不可,啧,到时候你就惨了。”
范峣幸灾乐祸,心情愉快地轻戳着口咖啡。
裹成团的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指向门旁位置。
范峣看了眼:“干嘛?”
“桌上的木头盒子里,是我保命的东西,有它在谁也别想动我,”晏词半个脑袋捂在被子里,音色有些闷,但说得很清楚。
“嗤,你能有什么保命的东西!”范峣鄙夷,也不信。
但人有好奇心。
他看看木头盒子,又看看晏词,经不住歹毒心思作祟,走到桌边打开木盒锁扣。
盖子一掀。
弹出一个铆钉大拳头,嘭!
“啊——”范峣惨叫。
听到惨叫,晏词就放心了,嘴欠该的。
“送到公司门口了?司机送的吗?”花鹏研究着手机上刚收到的照片,敞着睡袍坐起,也不管身边躺着的人有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裸露。
“不是司机,是许少本人。”朋友在一旁沙发坐下。
季恒,昨晚的酒局他也在。
“自己送的啊?”花鹏不是没听清,只是太诧异,“那小子叫什么,晏什么来着?”
“晏词,资料不是发你了吗,你倒是看一眼啊。”
花鹏找到邮箱资料。
晏词的资料就一页,很简单,新悦小艺人,年龄23,毕业于某某大学计算机专业,不是表演科班出身,没有背景。
“这小子是有迷魂药吗?还许少淮亲自送?”
季恒耸肩:“我哪知道,太子爷脾性谁摸得透。”
花鹏回头去看照片,有今早蹲点拍的,还有昨晚在赛车场拍的,来来回回琢磨:“我没明白,看着像被打了啊,怎么又抱着,是抱着吗?”
赛车场地外的照片比较模糊,当时也只有角落里有人敢偷偷摸摸拍一张。
“你没看错,”季恒也不大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我找朋友问过了,许少没教训他,是他自己和别人打起来了,我劝你别轻举妄动,再观望观望,别得罪许少淮第二次。”
“我当然知道,我又不傻,就是眼下我怎么过我爸那关。”
说曹操曹操到,急促脚步声传来,老子捉小子,一捉一个准。
花永盛怒气冲冲推开酒店房门,扬手就给了花鹏一大耳瓜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让你去沈至岚酒局的,混账东西!”
季恒默默起立退到一旁。
花鹏捂住脸:“爸,这事你不能怪我,沈至岚他都说了,是姓许的看不上我们,有我没我这一出关系不大。”
“你还敢说!生意上的门道你懂什么,第一次谈不成还有第二次,第二次不行可以接着谈第三次,可你安排的人一闹,人家直接把话给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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