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管家将那父女二人喝回,臧匹昀劝道:“殿下息怒,此人是王府后厨仆役,眼界有限自然说不出甚么识大体的话。臣会资助她读书。”
“那便好。”龙玉清点头,大步离去。
趁燕荣如厕之际,臧匹昀对李赫道:“不是我抬举自己妹子,你若是娶了皇太女那等女子,真真是日日生不如死!一介女流,粗俗至极,你听到她方才骂什么了么!”
李赫说:“毕竟是皇太女,不可拿普通女子标准看她。”
皇太女中气十足的那声喝骂,于他来看,不觉粗俗,反倒觉得彼时她才像个十六岁少女。
抛去她那尖酸古怪、难以捉摸的性子,他还是认可她剑术的。
练成那等水平,不止是天份与良师,还掺着无数汗水,他深知。
剑法本身枯燥,越上乘,越枯燥。
十几年如一日的磨与练,门派弟子中能做到者也寥寥。
她身为国储,又是女子,却做到了。
客观来看,皇太女称得上是才思敏捷,杀伐决断,颇有魄力。
若她是男子,会是个势均力敌的好对手。
这么想着,李赫倒觉有点意思,唇角不自觉微微扬起。
臧匹昀“嗐”了声,“她这心存报复,到处找不自在,我只愿这秋觐赶紧过去,别节外生枝。”
夜幕低垂,长信殿外的宫灯一一燃起。
龙玉清搁下画笔,雪白纸上,一只栩栩如生的金蝉尤为显眼。
金蝉伏在树枝上,而树干上弓着一名蹑手蹑脚、手拿粘杆的少年。
内侍小福子纳闷地问:“殿下,您今天怎地画起蝉来了?”
皇太女殿下明明不喜蝉,嫌其形态丑陋,叫声聒噪。
龙玉清说:“我是不喜蝉,但捕蝉,还是挺有趣的。”
沐浴后躺下,没多久,帷帐被一双修长的手掀开。
龙玉清坐起来,左手握住身边长剑。
一个高大的身影挤了进来。
借着床四周的灯烛,龙玉清认出,来人竟是李赫。
最令她惊讶的是,李赫竟赤着上身。
果然如她想象中那般。
年轻,结实,强壮,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
龙玉清的目光从硕大的喉结,一路移到匀称的胸肌,再到小腹。
如果,下面也是如此坦诚就好了。
李赫像是看透了她所想,邪魅一笑,扯开了裤带。
……
清晨,龙玉清醒来,定定地望着帐顶的团花刺绣。
榻边守夜的侍女慧珠听到了动静,隔着纱帘,轻声问:“殿下,要起来晨练么?”
龙玉清说:“你去给我拿套新的中衣中裤。”
“是。”
慧珠离开后,龙玉清便从枕底拿出一本《房术玄机》,对比着梦中所见,翻了翻,定在一页处看了一会。
将书放回枕下,她兀自笑,“要真是那样,我可就能尝尝欲,仙,欲,死的滋味了。这是天命指引,让我一鼓作气,将你拿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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