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与她相识久了,他在她面前仍旧不失礼仪,红袖心中感慨。
她第一次踏足他的居室,下意识地收敛了下性子,向他温婉一笑,随着他走进去。
和红袖想象中的一样,屋里整洁,干净,雅致,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在了它该在的地方,纹丝不乱,但说实在,这里完全不像是睡觉的地方,这里太冷清了,更像是供人观赏的雅室,完全感受不到一点点过日子的气息。
红袖绝对不愿意住在这样的屋子里,她再次感受到了自己与楚云容的天差地别。
“我今日是用过膳才来的。”红袖坐下来后,笑吟吟地说了句。一次是情调,一而再再而三就成了麻烦,红袖不打算留下来用膳。
楚云容闻言先是一怔,而后失笑,“既然手不方便,就在寓所好好待着,何必特地跑过来,要见小郎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
红袖身子往旁一斜,轻靠在椅子扶手上,笑乜了他一眼,娇声媚气道:“楚郎,为什么你不觉得我是特地过来见你的呢?”
楚云容若有似无地叹息,没有回答她的话。
见他不回应自己,红袖顿觉无趣,这才老老实实地回答:“在寓所待着实在闷得慌,就想出来走一走,小郎回来没?”
红袖不再说一些暧昧的话语撩拨他,楚云容便笑着与她说起儿子的事,“他还没回来,大概是在外头玩了。”
“玩就玩呗,这年纪的小孩都好玩。”说起儿子,红袖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再不是刻意的做作。
楚云容目光落在她柔婉的面庞上,微有动容,比起她那虚伪假意的深情与媚笑,他觉得她这样子更为顺眼一些,不过红袖不会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总是在他面前戴上假面,用虚伪的表情话语来撩拨他。
既知是假,他又怎会动情?
楚云容微微笑着,眸中却有着些许连他都不曾察觉到的怅然。
“对了,我听说孙大人已经辞官了。”
红袖一转头与楚云容的目光对上,心口不觉一紧,定眼一看,那双凝望着她的眼眸这会儿含着温润柔和的笑意,方才他看她时的奇异目光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嗯。”楚云容颔首道,随后收回目光,动作优雅地端起茶,浅抿一口。
“真是便宜他了。”红袖冷笑道,看他端起茶喝,不觉舔了下干燥的唇,目光落向她面前的茶盏,不由轻蹙了眉头,这茶现在放在她面前等同于摆设,她拿都拿不起来,红袖有些渴,但她没有让楚云容端起来给她喝,不过以他的细心程度,这会儿怎么没顾到她呢?
红袖眯了下美眸,眼底忽然闪过抹狡黠,她起身,款款行至他的身旁,手臂往他肩上一搭,便坐到了他的怀中,笑盈盈道:“楚郎,我也要喝茶。”
楚云容见她故态复萌,额角微微抽紧,又见她的目光落在他的那盏茶上意味明显,他笑容滞了下,两人共吃一盏茶,未免过于狎昵,正要叫她起身,侍棋忽然从外头进来。
看到两人这暧昧的姿势,她脸上不禁露出惊讶之色,大概是想不到她家大人是这种人吧,红袖暗暗偷乐,瞥了楚云容一眼,他依旧面色从容淡定,扶着她腰肢的手轻拍了拍她,示意她起身,红袖却装作不知。
“何事?”楚云容温声问。
“大人,小郎君回来了。”侍棋有些无措,回禀完匆忙告退。
红袖听到儿子回来,心中一喜,也不用楚云容催促,就径自从他怀中起来,体贴道:“楚郎,我去看看小郎,你忙你的事吧,我不打搅你了。”
楚云容看着一溜烟儿似的倩影出神片刻,而后若无其事地收回落空的手,这女人……是拿他解闷了么?楚云容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无可奈何。
红袖从楚云容的居所出来,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住在哪里,本想回去问问楚云容,却刚好碰见侍棋,就请侍棋帮她引路。
侍棋想到方才她和大人亲近的模样,也不敢问她找小郎君有何事,径自带着她去了。
楚怀瑜住的地方离楚云容的地方很近,从一小门进去,穿过一条甬道便是了。
红袖去到那时,楚怀瑜独自一人坐在廊道的石阶上,双手托着腮儿,望向天上不知谁家放的风筝愁眉苦脸,长吁短叹。
红袖抬头看了眼那自由自在的风筝,又看了眼那俊秀的小脸,不由感到好笑,小小年纪就学大人发愁,哪来那么多愁,无非就是不想学习,想多玩一会儿。
“小郎君,你在做什么呢?”红袖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走上前,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就这么坐到了他的身旁。
楚怀瑜看到红袖本来有些高兴的,但看到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金光闪闪的东西,立刻不待见她了,她一定是怕他坑她东西,才故意什么都不戴,他淡淡地道:“你管我。”言罢不再理会他,抬起头看那风筝,心生向往。
红袖心中有些感慨,她们母子的关系现在也就只能靠金钱来维系了。
片刻之后,楚怀瑜又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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