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除了在场的诸位监生,司业大人和方监丞之外,今日祁云峥居然也在,他正在与司业大人说话,面容平和,手中把玩着一把小小的折扇,像是他们用来演戏的物件儿。
只见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动,那柄折扇便在他的手中舞出了重影,那动作,比那段益刻意表现的花哨动作厉害了许多,不经意之间透出一股随意而潇洒的文人风骨。
但是江眠月却陡然有些紧张起来。
他来做什么?
而此时彝伦堂中,裴晏卿正在与何玉平说话,诸位监生之间气氛十分和谐,时不时便有人上前与裴晏卿请教什么,裴晏卿便与他们说起这段应当以何种语气,何种神态为之,如何走动,如何开口……
江眠月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不免有些感叹。
有了段益前几日的表现,今日的裴晏卿便更加显得十分难得。
有裴晏卿在,仿佛事情都变得简单了许多,她应当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事情似乎完全可以交由他来处理。
“江眠月。”裴晏卿看到她,温和笑了笑,“多关照。”
“没想到最后竟是你出演这梁山伯一角。”江眠月也笑了起来,来到他面前,“戏本都看完了?”
“已背熟了,随时可以开始。”裴晏卿说,“尽量不要耽误大家太多时间。”
江眠月心生佩服,定下他也就是在昨日,今日他居然就背熟了戏本,跟这样的人合作,着实会轻松很多,也不用耗费时间在没有必要的事情上。
她不由得有些感激和乐公主,换了裴晏卿,着实是个不错的决定。
司业大人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今日与之前着实不同了。”司业大人朝着祁云峥笑道,“裴监生不愧是最稳重的监生,凡事交给他,都能放心。”
祁云峥垂眸,低头摆弄折扇,并未搭茬。
“是啊,这孩子真不错。”方监丞一面开口说着,一面摸了摸下巴,“江眠月与他站在一处,也是十分惹眼。”
“你说,若是他们二人演的好,皇上看到他们二人如此,会不会当场赐婚?”司业大人忽然笑了笑,“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我记得有一次寿宁节上,有男女乐师献礼乐曲,皇上龙颜大悦,除了赏赐金银之外,还赐了婚。”
“撕拉……”祁云峥手上的折扇被他单手扯出了一条巨大的裂痕。
司业大人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看向祁云峥,却见祁云峥也淡淡笑着看着他,虽是在笑,可司业大人看了,却觉得他还不如不笑的好,这笑容着实是令人瘆得慌。
“都是国子监的监生,便是国子监的人。”祁云峥语气淡淡,司业大人却觉得他话中几乎冒着寒气,“还未卒业,成什么婚?”
方监丞摇了摇头,“也不一定赐婚便立刻要成……”
祁云峥扫了他一眼。
方监丞顿时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他顿时想起之前祭酒大人对于他的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盯紧国子监中的男女监生,不要出现出格之事。
方监丞与司业大人对视一眼,都得出一个结论……祭酒大人对于国子监中的男女之事,当真是深恶痛绝,毫不留情。
排演开始,江眠月依旧与裴晏卿从二人初识的场景开始演起。
同样的场景,不同的对手,江眠月却终于找到了戏本中的感觉。
此时的梁山伯,不再是那浪荡的纨绔子弟,仿佛像是真正的,戏本中的梁山伯,静静地伫立在她的面前。
“兄台,我帮你拿这些行李吧。”裴晏卿有些微微笨拙的接过江眠月手中竹扁担,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
“多谢兄台。”江眠月笑着将东西递给裴晏卿,抬眸对上他的笑容,二人相视一笑,便如高山流水相会,山前觅知音。
两人在“凉亭”坐下。
江眠月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家住哪里?”
“小弟梁山伯,家住梁庄。”裴晏卿慌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转头抱拳应道,“兄台你呢?”
“小弟祝英台,家住祝家庄。看兄台也是书被一挑,可也是去红罗书院读书?”江眠月问。
“正是。”裴晏卿抱拳应声。
二人都把那戏本记得十分清楚,你一句我一句,仿佛早已排演过一般,十分顺畅。
一旁的监生们都看呆了,一个个仿佛都入了戏一般,沉默而认真地看着他们二人,仿佛二人早已是戏中人。
“你我二人一见如故,不如也学那书中人,义结金兰,如何?”江眠月说。
“甚好,只是此处,没有香烛。”裴晏卿说。
“那我们便撮土为香,以天地为誓,在这凉亭义结金兰……”(1)
“好,好……”裴晏卿耳根微红,轻轻点头。
二人转身,刚好便面朝着祁云峥与司业大人、方监丞的方向。
江眠月低下头,与裴晏卿二人,同时缓缓的跪了下来。
祁云峥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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