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祁云峥笑着看向司业大人,“巧了,司业大人正要去会馔堂。”
≈ot;啊?”司业大人一愣。
彝伦堂外,江眠月抱着锦盒,却不想回去,也没有胃口吃饭。
她打发了兰钰先回去,自己一个人漫无目的乱走,不知不觉来到了槐林之中。
槐林此时空荡无人,她抱着锦盒,靠着光秃秃的大树发呆。
地上的枯叶软绵绵的,天空灰蒙蒙的。
空气微凉,她需要静一静,好好理一理思绪。
可她刚站稳,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江眠月冷不丁的一转身,却见裴晏卿面露担忧之色,静静地在不远处看着她。
“裴晏卿,你……怎么来了?”江眠月有些意外,她立刻整理好情绪,扯出一个像样的笑容,“有什么事吗?”
“有些……”担心你。
裴晏卿张了张口,剩下三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他干咳两声,转而开口道,“我是来恭喜你的。”
“多谢。”江眠月浅浅笑了笑,“运气好罢了。”
“是你努力得来的,我们都看在眼里。”裴晏卿上前一步,皱眉道,“江监生,你平日里着实辛苦,若是累了……不妨歇一歇。”
“谢谢你。”江眠月这句谢谢倒是真心的,她没想到裴晏卿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他平日里极为有礼,很少逾越,如今说出这话,恐怕是看出她情绪不佳。
“行千里非一时之功。”裴晏卿声音温和如风,“别着急。”
“嗯。”江眠月点点头,朝他笑了笑。
见她笑容如平日里一般,裴晏卿这才稍稍放了心,“那我便先告辞了,你早些回去,外头……外头冷。”
“嗯。”江眠月朝他笑着点点头。
他行礼之后,才缓缓离开,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江眠月却只报以微笑。
等他彻底看不见人影,听不见声音,江眠月这才敛去了面上的笑意,缓缓地滑坐在地,背靠大树,打开了锦盒。
金笔很美。
可并不是她想要的。
脑子里有人在说话,那声音温和,内容却残忍。
“江家上下,四十多口,包括丫鬟小厮在内,所有人,都已经死了。”
江眠月抱紧了膝盖,将脑袋埋进了胳膊里。
她给自己制造了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和期望,如今那期望如梦一般破了,明知不该如此,可心中依旧有一种巨大的空虚和恐惧感。
万一,万一以后圣上临雍讲学,也不再给那免死金牌,该如何是好?
万一自己得不到圣上的青睐,拿不到免死金牌,该如何是好?
情绪堆积了太久,巨大的压力终究将她压垮,江眠月呜咽着,终是放声哭了起来。
不远处,一人身着红色官服在风中站着,听着她的哭声,缓缓阖上了双眼。
作者有话说:
祁云峥:心疼。
(1)河冰结合,非一日之寒,积土成山,非斯须之作。丽嘉《论衡·卷十四·状留篇》
(2)玄牡二驷:八匹用来拉车的高头大马。
来晚了!二更老时间!
江眠月许久没有这么放声哭过了。
上辈子流的泪太多, 却多为苦涩之泪,心酸之泪,哀痛之泪,那些泪水的滋味, 江眠月不想再尝。
正因为不想再尝, 今日她才会如此的失望。
哭过之后, 她心中压抑着的难过反而舒服许多。
江眠月缓缓抬起头,泪水盈满眼眶, 模模糊糊的, 她似乎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她心中一惊,猛地转头一看, 却见眼前模糊的一片红色。
江眠月飞快的用手背抹了抹泪水, 仰起了头。
祁云峥便见她眼眸湿红一片, 泪水晕染,面若红霞。
她看清是祁云峥之后, 惊愕失色,想撑着手站起身, 可刚刚恢复不久的身子经此久坐已有些僵麻,身子不受控制, 她又一屁股坐了回去,惯性之下, 她脑袋径直要撞上身后的槐树干。
祁云峥眉头微蹙, 快速俯下身子,伸手抵在了她的后脑。
闷闷的一声响,江眠月感觉到后脑触及一片温热掌心, 她微微抬头, 却见因护住她后脑而近在咫尺的……祁云峥的脸。
他睫毛浓而长, 与他目光对视时,很容易想起那浓黑的墨色和抹不开的云雾,深不见底,深不可测。
她呼吸一颤,再次想要站起,可脚下依旧发软,祁云峥见状,捉住了她的手腕,稍稍使力,将她拽起身。
可江眠月极轻,他这一拽,她不仅起了,还起过了头,富余的力量让她脚下不稳,猛地朝前冲了几步。
祁云峥睫毛一颤,忍住了扶住她的举动,双手迟迟未动,下一刻,便感觉到一股绵软的力道撞进了自己的怀里,带着一股淡淡的甜香气。
他双手垂坠,面不改色,却见怀中人刚站稳便仓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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