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您息怒。”那妇人凑上前,谄媚的模样与方才已全然不同,她将托盘递上前,上头的金锭熠熠生辉,确实是整块的金子。
江眠月看到那金子,猛地一怔,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祁云峥。
果然,祁云峥双眸死死盯着那托盘,身子微微一僵,呼吸陡然间急促起来,似乎极为不适。
江眠月猛然想到上辈子祁云峥看到金子时的反应,不止那一次,而后有几次,虽是小小的碎金,他都极为不喜,如今这么大块的金子,他又岂止是厌恶至极。
因厌金而焚金化土,也是他亲自干过的,江眠月几乎再清楚不过。
一瞬间,江眠月几乎没有过脑子,猛然上前一步,挡在了祁云峥的面前,挡住了他看向那金锭的视线。
“莫要用钱财银两侮辱祭酒大人。”江眠月冷声对一旁的尹大人道,“家里有这么多金银,不如给你的妻子请一位好大夫,替她治好身子,而不是用便宜药草吊着她的命。”
“下去,下去,自做什么聪明!”尹书文怒气冲冲的瞪了那妇人一眼,转身与祁云峥下跪认错,祁云峥却半点视线也没有留给他。
他看着江眠月挡在自己面前的娇小身影,知道她此举的用意,心中宛如掀起巨浪,几乎要将他的所有理智掀翻。
“大人……”江眠月似乎准备与他商量什么,猛地一转头,却撞进了他深深地眼眸里。
她心中一咯噔,与他四目相对,周围寂静无声,二人的瞳孔之中,都只印着对方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祁云峥:老婆护着我了,快忍不住了。
宝贝们今天我出差在外,太疲惫了,所以只有一更小肥,明天应该也是一更,我尽量多写,这周末两天都会有日万大餐!
江眠月与祁云峥四目相对半晌, 祁云峥眼眸仿佛陷落的星辰,深邃如海,如旋涡般令人无法挪开眼。
江眠月自知,方才自己的动作一定让祁云峥觉得意外, 毕竟这辈子的祁云峥从未表现出对于金子的厌恶与排斥, 她此举倒是有些突兀了。
江眠月被他看得蓦然耳热, 一时间却不知作何反应,整个人僵住。
好在一旁的尹书文开口最讲究不合时宜, 他见二人不语, 以为自己犯下了什么错处,在一旁期期艾艾的小心说, “祭酒大人, 江……监生大人, 贸然送金子定然是冒犯了,您二位千万不要怪罪, 下官一定按照字据行事,楚楚的娘亲, 下官也必定会安顿好,请二位放心, 下官这便将此事添在字据后。”
他开口,江眠月赶紧松了口气, 顺理成章的将目光从祁云峥的面上挪开, 十分认真的低头看尹书文在字据上补充条目。
虽然如此,可江眠月仍旧可以感觉到祁云峥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股微妙的灼热。
江眠月心跳个不停, 为了缓解莫名而来的紧张情绪, 她硬着头皮朝尹书文生硬开口道, “过不久还会有人暗探,若是尹大人不按照字据办事,皇上什么收到关于尹大人的奏报,便是时间问题。”
“是,下官既然立下字据,必然会按照二位大人的要求行事!”尹书文听闻她语气不佳,赶紧表明立场,满脸的真诚比真金还真,“请二位大人一定放心。”
江眠月看向祁云峥,想问当下该如何是好,却又与他四目相对,目光相撞之间,江眠月几乎无法呼吸,她飞速撇过头,再也不敢看他。
他是不是在怀疑什么?方才在马车上与他说起上辈子,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的某些事情被她窥探。
江眠月心中一团乱麻,心情尤为复杂,此时耳边适时传来祁云峥平静的声音,仿佛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既然尹大人这么说……江监生,时候不早,我们回。”
“是,祭酒大人。”江眠月松了口气。
她上前收起两样字据放在自己怀里。
那妇人在门外等候,金锭仍旧摆在一旁,祁云峥看也没看那金锭一眼,径直走了过去,江眠月立刻快步跟上,却觉得他的脚步似乎缓了些,仿佛在等她。
江眠月咽了口唾沫,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到了尹府门外,尹书文一路送过来,正要说一些寒暄的话语,可他刚一踏出门口,眼眸便猛地一怔,微微张大了嘴。
“张……张大人。”尹书文立刻满脸讨好的冲了上去,“稀客啊张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此处,招待不周,未能及时相迎……”
那张大人正是京兆府尹,尹书文是他的部下,他面容严厉瞪了尹书文一眼,无暇搭理他,转头便往祁云峥的面前走,面上带着几分讨好。
“祁大人,这种事,怎能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尹书文这厮向来见识短浅,家中出了这么个监生,已经是祖上积德,居然身在福中不知福,要将女儿从国子监弄出来……我听闻此事,着实觉得痛心疾首,还没来得及处理,您便亲自来了,真是……唉。”张大人摇头叹气,飞快表明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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