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闻言, 无声地咽了下因为过分紧张而分泌出来的唾液。
她意欲摇头否认,但是周一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应该不可能吧?”周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毕竟那片海在宁城的名声很大,去那儿许愿、还愿、打卡、希望被见证的单身人士和情侣都很多。以阚杰当时喜欢你的程度而言,他不可能不带你去一次。”
程瑶抿了下嘴唇, 还是矢口否认了。
但是她是时飘忽不定的眼神和加快了的眨眼频率, 都一概在告诉周一:他推断的是对的,阚杰和程瑶一起去过那个海边。
而以周一对于阚杰的了解, 那个人傻钱多的大少爷八成还会为了追求浪漫地捡一堆破烂贝壳,然后再特意找人做成风铃或者是饰品地送给程瑶当作情感见证。
只是在他们俩一起去海边的那次短途游玩里却装了秘密,以至于程瑶现在不愿意承认这事。
于是周一环视了一圈程瑶家的小客厅, 而后道:“我猜, 他应该送过你某些从海边拾掇来的纪念品吧?”
程瑶听着, 浑身上下都变得更紧绷了点儿。
如果非得拿某样东西作比的话,大概就一把绷到极点了, 快要断裂了的弓。
周一把程瑶的这番变化看在眼里,但是他却点到为止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深究下去。
倒不是因为警方还没来得及申请搜查证, 所以他们不能去搜程瑶的房间——反正周一本来就是独立于警方之外的自由个体,就算程瑶真报警, 周一也无非是跟来的人解释几句。
周一之所以没有起身,也没有作出一副要去程瑶的房间找证据的原因是他知道:就算他真的找到了某些纪念品,程瑶大概也会狡辩说那是她的某个朋友, 或者是她自己出去玩的时候买的。
如果是前者,她说不定还会编出一个在外省的朋友,还是现今已经闹翻了的,让他们无法快速查出结果来。
而尽管一个本来就是假的谎言再怎么完善和编织都能找到反驳它的证词,但是周一却依旧认为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
因而他问的下一句话是:“那个杀死阚杰的凶手,你认识对吗?并且铁了心地要维护他?或者是害怕他也找你复仇地选择了沉默地自保?”
“我不认识。”程瑶闻言立马垂眼否认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也没得罪过他,所以没有半点要维护他的意思,更不怕他无缘无故地找我麻烦。”
程瑶说到这儿,呼出一口浊气,继续道:“如果你们真的想早日破案的话,那么我拜托你们去快现场找线索、查监控,而不是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地追问我。”
“可是现场被破坏了,阚杰遇害时的监控内容也被尽数删除了。”蒋择如是回答道,听得程瑶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堪比她身后刚粉刷过的白墙。
周一无声地看着程瑶的神情,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的可能。
例如程瑶之所以闭口不提自己见过凶手的理由,会不会是阚杰当时其实是为了她才和对方起的争执,而她在事后害怕被道德舆论指责,害怕被阚豪找麻烦,所以企图以对关键问题保持缄默的方式来撇清自己。
毕竟这样的程瑶与她本人叙述里的她自己其实是对得上的,至多只是更自私了一点儿。
但是周一在重新复盘了一遍逻辑之后忽然意识到了某些充斥着强烈违和感的细节。
——自称受不了阚杰的那些生活习惯,所以主动提了分手的程瑶,除了那些之外,就再也没有说过半句阚杰的坏话。甚至直到现在还好好地保留着阚杰送她的东西地承认自己还爱他。
连带着在程瑶口中被分手了的阚杰,在事后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程瑶的什么不好,不论什么人问他,他都只笑嘻嘻说是自己和同一个人谈久了,腻了。
但是周一印象里的阚杰,却并不是一个会打肿脸充胖子地把碎牙往肚子里咽的人。
甚至是一个挺喜欢跟朋友们碎碎念的人。
例如他当天又被他爸扣在公司里加班了,例如他刚被他妈逼着去相了亲,但是相亲对象却是一个不明情况,上来就问他家什么情况,有几辆车几栋房,是不是本地户口,未来有没有去海城发展的计划的物质女性。
诸如此类的话,阚杰跟他们唠叨过挺多的。
要么是发在“天天快乐”的小群里,要么就是闲的没事干地一个一个私发过去。
这么想来,阚杰和程瑶似乎更像是和平分手。
但程瑶却编造了一个让大家听来更容易站在她对立面的说辞。
周一看着程瑶此时此刻仍旧煞白着的脸色,忽然想到了某种称得上是耸人听闻的可能。
只是他还没问出口,蒋择的电话就先一步地响了起来。
蒋择捂着听筒接听了电话。
他沉声问:“怎么了?”
周一闻声侧目,把目光调转到了蒋择的脸上。
而下一秒,他就看着蒋择倏地站起身来地黑了脸色。
“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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