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作为现代人的柳醇儿怎么也睡不着,虽说已经穿过来许久了,但是熬夜的习惯还是没改变。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时不时望着纸窗外那轮幽幽清辉。也不知道姐姐现在怎么样,身在何处?吃饱饭没有?
越想越是焦躁。
突然她听见楼道里传来嘎吱嘎吱的木板声,这声音极为细微,发声也十分规律。
柳醇儿立刻警觉起来,有人在上楼,夜半上楼,还刻意降低了声响,不是小偷就是刺客。
她连忙坐起身来,操纵人偶隐匿身形。
驭鬼神术可以利用作用在人偶身上的内力,模拟出人偶的五感,供主人感知。
她闭上眼睛,专心感知人偶的视觉。
黑暗中,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矮个子男人,蹑手蹑脚地来到柳醇儿门房外,掏出一枚又粗又扁的银针刺破纸窗,然后拿出一截小小的竹管,正准备往里面吹迷香。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脖颈被一个巨大无比的力量扼住,而且力量越来越大。
他开始本能地反抗,他极速拍打着这只钢铁一般的手臂,腿也不受控制的乱踢,眼珠向后翻去。
但是尽管他又捶又打,身后的人仿佛没有知觉,只知道一味地加大力气。
过道上传来挣扎扑腾的声音,夜已深了,没有人出来查看,店家也只当是老鼠在楼顶奔跑。
他的眼球被挤压地硬生生地突了出去,头上青筋暴起。蒙脸的布也不知道去向何方,嘴唇唇周乌黑发紫,唇瓣中间却是白色的,双手也因为充血红的发紫。
他想发声,却连啊啊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呼出粗重的喘气声,像一只溺水的小鼠。
面前的门突然被打开,四周的蜡烛也“倏”地一下被内力点燃。
一名少女正坐端坐在床上,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柳醇儿对面,一个矮个子黑衣人面朝自己跪着,正在用力拉扯着勒在脖子上的粗壮手臂。
突然他感觉脖子上的力气松了,正准备喘一口气,就被一只脚踩着头磕了下去,整个人跪伏在地上。
“说吧,谁派你来的?”柳醇儿整理了一下衣袖。
“女侠饶命。”他声音沙哑,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几个字,
“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我家主人派我来夺取女侠性命。”
“你家主人是谁?”柳醇儿问道。
黑衣人一时沉默,突然感觉脸上的重力加重了一分,被踩处的面皮和颧骨火辣辣的疼。
“我说!我说!是……是魔教小公子秦渊”见识过窒息的恐怖,黑衣人忙不迭地说出实情。
虽然小公子待自己不薄,但也没有为了一个任务搭上自己的性命,凭着自己的这身优势和功力,去哪里给人当下手都可以。
床上的女孩儿沉吟了一会儿,一指勾过秀发缓缓抚摸,慢慢说道:“你们这个世界,真是视人命如草芥。
我并不想杀人,可你们总是逼我,不杀人,我不能自保,杀人,我与你们有何异。
但是,我也想明白了,我不能逃避问题。求仁得仁,又何怨乎?既然你们这些人随意践踏别人的生命,那也一定做好了自己的生命被别人践踏的准备吧?”
一只手把他牢牢按在地上,另一只手高高举起,黑衣人感觉到不对,他浑身战栗,急急忙忙想要爬起来,但是双腿怎么也使不上力,他一边尖叫一边挣扎。
“噗——”的一声,人偶的手穿破他的腹部,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血滴落的声音,黏腻的,沉闷的打在地板上。
柳醇儿感觉自己呼吸在加重,心脏也咚咚咚地跳个不停,这是她第二次杀人了。
穿越过来这么些天,一直被姐姐保护着,从未独自踏出过医仙谷,那些温和的日子都差点让她忘记了,这里是人生而不平等的封建社会。
在这里,人的不平等被写进法律,在这里,死一个平民就像死了个野狗无人在意。现代的法律和道义已经不复存在,有的只是运气,去赌别人是否还有良心愿意放过自己。
但是,自己不想赌。
柳醇儿的双手微微颤抖,和第一次杀人一样,她还是不能克制这份兴奋和恐惧。
她在兴奋,肾上腺素的飙升和杀死敌人的感觉带给她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自己比被她杀死的人更加强大,更加优秀,更加高贵。就好像,自己受到了胜利的褒奖。但是她知道这是虚假的感受,是肾上腺素出于自保释放的错误信号。
她在害怕,如果有一天,自己麻木了,杀人如喝水,会不会也想利用手里高强的武力值为所欲为。
所以,她没有刻意回避内心对杀人的反感。
她要记住这种反感,时刻提醒自己,自己是一个现代人,有着现代人的世界观和道德感。
秦姽婳听到声音,早早就候在门口,没有出声。
此时,天空一声雷响,一道紫色的闪电劈下,照亮了半个黑夜。
借着闪电的光芒,秦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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