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把手上的墨痕给擦干净了,把擦的乌糟糟的脏手帕子揉成一团,便往他身边扔去。
聿琛勾唇一笑,画像已在脑中成了,便不再理她,专心画了起来,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终于把纸扇上的美人画好了。
“好看吗?”他看着画,旁若无人的问她。
画中的女子侧卧在湖边芭蕉叶下的湖石上,睡梦初醒,云鬓蓬松,钗簪倾斜,一双刚睡醒的墨瞳半含着雾气,滢光闪闪,透着灵动婉转的神采,卧着的身段十分玲珑有致,十六岁少女的明媚与痴憨跃入画中,如此娇俏,有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劲儿,着实令人着迷,更引人遐想的是微微上翘的朱唇,有如蘸水桃花一般,红润欲滴,让人禁不住想一品芳泽。
第一次有人在画纸上画出她的模样,和铜镜里映出的模样相比却十分不同,好像看到的是另外的自己,在铜镜看自己的容颜,她知道自己是美的,只觉得美则美矣,但却不知道自己美在何处,但画中的她却被他的画笔赋予了许多种动人的神韵,原来在他眼中,她这般楚楚动人,想到这,心里的那个小人好像在雀跃一般。
烟景含羞带笑地看着画,不觉神魂驰荡。
见她又出神了,他的视线从她眼睛上一寸寸往下移到她的唇上,便停住了,如此诱人的唇,他太想亲尝一番,自从她上车以来,他便觉得本不好女色的自己实在有些躁动来着,时常想着要去欺负她一番。
他的脸慢慢贴近她,然后出其不意地在她唇上如蜻蜓点水一般轻啄一下便移开了,那滋味香香甜甜软软的,像小时候御膳房的厨子专为母后做的玫瑰糍粑,他尤其爱吃,但母后怕他积食总不许他多吃,于是他每每做完功课后到母后那去,趁着母后不注意,便偷偷地拈起几个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吞入腹中,母后回过头来也不曾发觉,但那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整只嘴巴和心腔里面仿佛都是玫瑰糍粑香软清甜,芳香馥郁的滋味,真是幼年的一大美事,只是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再吃过了。
他终究是克制着没有太放肆,谁让她这般甜美可餐诱他腹中饥饿,便是欺负一下她也不为过。这样一想,他便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从桌上拿了一本书闲闲地在看,遮住眼睛里那抹快活的色彩。
烟景的脑中刹那间如电光火石一般,这才半天的功夫,双手和唇相继失陷了。这让她更加确定了,他果真是贪求她的美色,她可要小心了,若是轻易让他吃干抹净了,那他岂还会愿意娶她?
唇上仿佛还留着他亲过来时清爽甘润的气息,她还在余韵悠悠,却见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在看书。
这个滑头,烟景有些恨恨地抓起笔筒里的一支笔便往他身上掷去,然后扭身坐到了他的对面去了。
烟景掀开帘子,想看看车外的风景,却见车外尘土飞扬,车前车后多了好几队的护军侍卫,将中间的车驾守护得严严实实的。想必是在她睡着的时候,那几队护军方跟上来的,故她没有发觉。
扬州到京都有近两千里路,若乘舟沿运河北上,即使顺风水涨,河面通畅,也需要月余时间才能到达京城,且年关将近,运河上的漕船络绎不绝,来往的官船和商船密如麻,河面熙熙攘攘,十分拥挤,为了避免乘舟拥堵耽搁行程,聿琛便弃舟从陆,一路快马加鞭赶赴京城,由江苏进入山东境内再经河北入京城,途中要经过二三十个的驿站。
到了掌灯时分,聿琛的马车驶进了高邮城,便在城内的界首驿站歇宿。此驿站是水马兼备的中等驿站,驿舍建筑陈设皆华丽,有十来间的马房和上百匹的驿马,聿琛令驿官将随从和护军安置,又派人将马牵入马房里喂水喂草,将跑累的马换了肥壮强键的驿马。
聿琛此番来江南办事,本是不想惊动沿途各驿站的官员,也是化用了朝中珑大人的钦差身份简省行事,免去了驿站为他设宴接风,大肆铺张的排场,回程亦是如此。
烟景此前从未经历长途的车马颠簸,且她身子骨弱,今日坐了一天的马车,便觉身上的骨头颠得都要散架了,没有一处不疼的,此刻到了驿馆,凡事不想,只恨不能立刻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让散架的骨头慢慢拼凑复原回来。
可她不喜让他瞧见自己这般娇弱的样子,一路上也没有叫半点的苦,只是咬牙忍着,可那张苍白的小脸还是显出了她的疲惫与乏累。
驿官看到珑大人和一个妙龄女子从同辆马车上下来,那女子身段虽娇小玲珑还未长成的样子,容貌却生得十分不俗,只是站在珑大人身后有些怯生生的,便以为是他新纳的宠妾,正是如胶似漆,夜夜春宵的时候,因此才会南下回程都亲带在身边,于是贴心地为珑大人和他的宠妾安排了一间素雅宽敞的上房。
见驿官如此安排,聿琛淡淡地扫了驿官一眼,然后开口要了两间上房,驿官抬起袖口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躬身出去安排了,烟景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的坠回了心腔里。
驿官安排聿琛住进了二楼朝南的上房,烟景的房间紧挨在隔壁,已有随从先把行囊拿了进房,缀儿则在房中给她上夜。
烟景默默跟在聿琛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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