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蕴着清甜的柠檬香味。
三秒钟后他茫然道:“顾叔叔?”
顾休与大掌还拎着被子贴在他肩头,呼吸声怎么没了?
第十二次走神?
顾休与这才开口,嗓音微哑:“少舔嘴唇,不疼吗?”
他拿过润唇膏给云晚汀搽,轻声道:“下个季度得出差几次,要是赶不回临天榭,就还是送你来这里。”
云晚汀不疑有他,没扎针的左手挽住他手臂,脑袋枕他肩头,道:“好哦,顾叔叔,我会很想你的。”
他头顶那撮呆毛晃来晃去,像株小草的尖尖随风摇曳,越发显得可爱。
顾休与喉结攒动,道:“……黏人。”
张妈拿着座机听筒上来,道:“先生,老爷子的电话。”
顾休与接过,就听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威严嗓音道:“我和你妈还想再散几圈步,顾回风要是回来,那两百个俯卧撑就你来看着他做。”
“好。”顾休与答得简短,随即挂断电话,将听筒递给张妈。
张妈下楼去,走出一段后回身望一眼,又瞧见屋里两个人头碰头说悄悄话。
顾休与将人抱在怀里,又是给人整理袖口,又是裹被子,时不时跟撸猫一样摸摸云晚汀的脑袋。
还给人把藏进袖口的糖纸掏出来、压平了,放进小百宝箱里。
无论怎么看,都是温和爱怜得不得了的模样。
怎么对着别人、哪怕是骨肉至亲,就疏离客气得像个冷血动物呢?
老宅隔音效果相当一般,大门开合的响动以及张妈“回风回来啦”的声音清晰地飞上二楼。
顾休与眉间攒出褶痕,捂着云晚汀耳朵,低声唤了句门外佣人。
对方忙下楼去提醒小声一点,内外这才静下来。
顾回风被安排着跑了十公里回来,满头满脸的热汗,也不拉伸,就要往楼上跑。
恰好碰上顾休与下楼,顾回风草草撂下句“二叔”,试图绕过他继续跑。
顾休与却又往他跟前一挡,冷声道:“去训练室拉伸,再做两百个俯卧撑、五十次双手各十五公斤哑铃、十次十米乘五折返跑。”
张妈:“……”
怎么记得老爷子只安排了俯卧撑?
顾回风不耐道:“知道了马上,我上楼看一眼幺幺就去。”
“幺幺不是你叫的,”顾休与语气越发凛冽,“你该叫哥哥。”
“而且他在输液,你身上汗味太重了,熏着他你赔得起?”
“……”顾回风一言不发,憋屈地往训练室走,又不禁梗着脖子道,“都说了我自己会做,不用人看着,爷爷总不信。”
“又不是一个祖宗,算哪门子哥哥?幺幺还没我高呢!等开学我天天去找他。”
顾宅的佣人都习惯了叔侄两个刀光剑影,照例各自做各自的事。
顾休与听他最后一句,拨了个电话出去。
张妈正擦着博古架上的根雕,就听见男人吩咐道:“联系一下吴校长,高二年级去新校区的事尽快安排。”
张妈:“……”
只盼着顾回风知道后别爆丨炸。
顾休与回来时足音稍显沉重了些,云晚汀关切道:“顾叔叔,你怎么了?”
顾休与将怀里的东西平放到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他道:“大哥为了前两年在古画上看到的那张好琴,自己找了斫琴师傅,刚最后打磨完了就连夜送来,说让你试试。”
顾家生意上的基业之所以交到老二顾休与手中,只因长子顾诚先无心经商,只爱在宣大音乐系做他的教书匠,立志桃李满天下,发掘一个又一个艺术人才。
顾诚先英年早婚,读博时已经有了顾回风,只是儿子长到三岁时,已经显露出毫无艺术细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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