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顾休与舍不得再约束他了,他反而不想吃了。
顾休与忆及去年他那场重病,也是这样什么都说不想吃,瞳仁黯淡得都没什么生气。
顾休与想方设法,挑着他最最爱吃的,好说歹说哄他吃上两口,转头又会反胃吐出来。
顾休与一听他说不想吃,便想起五内俱焚的那一年。
他深恐云晚汀又要命悬一线,神经质一样对着输液瓶看了又看。
掖被角、喂水、擦脸、湿棉签沾嘴唇这些活儿顾休与全做了,严子舜在旁边毫无用武之地。
可他又担心万一有要他帮忙的于是不敢回去,稍一思量,打算去旁边小便利店买点水果。
一转眼却瞧见仨大高个急匆匆冲进病房来,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
“……”他啼笑皆非道,“你们仨凑什么热闹,回去睡觉去!”
贺非序后悔不迭,自责得都快跪到病床前去了。
他不住地抓头发,懊丧道:“我就该催汀汀回去的……领着他瞎玩什么呢。”
严子舜心头陡然间怪不是滋味,低叹道:“行了,这事也说不上来谁对谁错。”
贺非序想让云晚汀高兴没错,顾休与顾着云晚汀身体、不准他玩雪没错,云晚汀体质太弱更没错。
怪只怪老天爷,教这孩子这样可怜。
寻常人轻易便能获得的快乐,他却总得付出代价来换。
云晚汀这一病便连绵数日,体温过山车一般起伏不定,人也镇日蔫哒哒的毫无生气,瞧得人几乎要心疼得掉下泪来。
除了顾休与陪床之外,其余三个男生也跟木桩子扎根似的赶都赶不走。
唯有严子舜不得不带着其余学生先行返回宣门。
等到彻底康复时,整个黄金周已然结束。
出院时,气温相比前几天回升了一大截,恢复初秋暑气刚散的模样,一件薄外套便足矣。
积雪自然早已融尽了,把小推车当雪橇来狂欢仿佛只是一场荒唐的梦境。
云晚汀坐在回宣门的飞机上,低喃道:“好可惜呀,一个假期能做好多事情呢。”
顾休与却没念叨他不听嘱咐跑去玩雪,只道:“三个月之后就放寒假了。”
云晚汀:“……”并没有被安慰到。
空姐过来递上菜单,轻声细语询问是否需要饮品。
顾休与挑了几个念给云晚汀,云晚汀便对空姐小声道:“请给我一杯青柠汁。”
空姐回复好的,顾休与又道:“麻烦再倒一杯鲜奶。”
空姐依然笑容得体:“好的。”
可完美笑容之下,她满脑子都在呐喊:“卧槽卧槽卧槽!”
这不就是卓新柳演唱会上那个漂亮崽崽吗,她登机前刚连刷几十条他的小视频,现在首页推荐又出来好多没看过的!
送完鲜奶与青柠汁后,她不禁回身再悄悄瞥一眼。
少年似乎有些困倦,面色也比演唱会那日苍白些许,半阖着眼倚在顾休与肩上。
顾休与正端着牛奶喂他喝。时不时温声同他说话。
云晚汀精神不济,回答的次数不多,基本只是动动唇冒出一两个字。
瞧见男人时不时轻抚少年发顶,空姐一壁离去,一壁暗暗咋舌。
评论区猜他们是叔侄?……有这样的叔侄吗?
黄金周过后的第一天,无论上班还是上学的都分外萎靡。
云晚汀今儿踏进教室,便察觉班上同学背单词和古文的声音都比放假前无力。
贺非序一见他进来便凑近,十分紧张地探探他额头。
自打那夜瞧见云晚汀气息奄奄之后,贺非序便跟惊弓之鸟似的。
生怕自己一错眼,小猫便又病得就剩一口气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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