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一天,江河也有些累,躺在软乎乎的床上,累得不想动弹。
今天他都忘记算了,自己到底接待多少病人来着?好像病人都是来看不孕不育的?
等等!
江河瞬间坐了起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现在的身份好像是和尚来着,可不是医生啊!
虽然病人在他这里看完病后还会去拜菩萨,诊费——香油钱也没少给,可他不是送子观音啊。
江河的神色变得极为严肃,这样不行,得想个办法。
他是来当圣僧的,不是来当妇科医生的。
系统在空间里笑得直打滚,不失时机地推销:“宿主,要买金手指买吗?你看这个“限客”金手指,只要你买了放山脚下,就能限制不诚心的香客!对了,它还能分辨哪个客人肥不肥,保管你的寺庙香火多到整个大庆朝的和尚都羡慕!”
江河翻白眼,他想当人人赞颂的圣僧,人人里包括最需要帮助的平民百姓,并不想伺候那些权贵。
积分是不可能花的,不要钱的帮手倒是可以。
江河若有所思的看向上蹿下跳的圆球,系统可真闲啊,不是天天混论坛,就是吆喝他花钱,真让人嫉妒。
梧桐县还是太小了,小到有一点点瓜,都会被人翻来覆去的嚼。
那日上山的妇人不少,有钱有势的更不少,其中好些都是秉着吃瓜之心,让下人去打听。
那个连生五个闺女的妇人夫家姓王,二十年前迁到此处,一家子以卖豆腐为生。
磨豆腐固然苦了些,但豆腐铺子是王家买下来的,后来赚了银子,还买了房,日子比大部分县城人好。
稍微有钱的人,都想要个儿子继承家业,更何况自诩家业颇丰的王家。
王李氏嫁过来已经十二年,从第一胎生出个闺女起,婆婆就拉长脸,导致她在婆家天天都要受气!
从石兰寺回来,王李氏便鼓起勇气站在公婆面前。
她连续生了五个闺女,在这个家是连头都抬不起的,日夜被夫家责骂,即使她比驴还勤快,都得不到夫家半点好脸色。
“爹、娘,今儿我去石兰寺,那寺里的大师说……”
听到儿媳妇提起二十年前,王老头的手一直抖,老太太的脸色也瞬间发白。
老太太满脸惊恐,“莫不是那件事……”
“胡说,这肯定是那和尚胡说八道!”王老头定定神,对王李氏恶言相向,“生儿育女是女人的事,与我何干!”
虽然王老头的态度不好,但也是变相地承认自己做了什么。
王老头在左邻右舍中的名声还不错,他死不承认自己当年害了人,周围的人也是半信半疑,毕竟王老头是什么样的人,与他处了二十年的邻居们还是知道的。
直到同样想求子的县令夫人查清楚这事,告诉世人:“王老头二十年前家乡大旱,他邻居临死前,舍了全部家财与他,让他带上六岁的儿子王狗剩……”
众人不禁恍然,王老头到梧桐县时,只带了妻与子,肯定是半路将邻居儿子抛弃。
大旱之年,人竟相食,那六岁的无辜孩童说不定被人当两脚羊。
怪不得王家遭报应呢!拿了人家钱财,又绝了人家子嗣,断子绝孙是报应啊!
王李氏的娘家听闻这事后,直接打上门来。
这十年来,自家闺女遭了多大的罪啊?因为无子导致她抬不起头,连他们李家的闺女也没了行情,世人都害怕李家的女儿和王李氏一样,嫁过去只生闺女。
现在真相大白了,生不出儿子原来都是王家的错!
梧桐县的人吃瓜不亦乐乎,王老头被臊得不敢出门,王老太太躺床上喊头疼。
然而这一次,逆来顺受的儿媳妇并没理会她,也没在床前伺候她。
王大郞只是闷头干活,不敢开口责骂父母,也不敢看妻子怨怒的双眼,更不敢出门。
如今他们家铺子开了也没人买豆腐,而且每天围着他们家的人很多,都是来看热闹和说风凉话的。
王家的几个闺女缩头缩脑,害怕不已。
外公外婆打上门要将母亲改嫁,没娘亲的孩子比草还贱,她们怎么办?
解铃还需系铃人。
眼看就要妻离女散,王大郞终于不再逃避。
既然玄济大师一眼看出前因,那他应该给他们一个后果。
老实人狠起来比平素打架斗殴的地痞混混还可怕。
王大郞用布巾将脸遮住,怀里揣了把刀子,他耐心地等到天黑,等到寺庙闭门谢客时方才上山。
总之,大师得想办法让他媳妇怀上儿子,不然他……
王大郞握紧手中的刀子,脸上发狠,心里却有些茫然。
他是不敢杀人的,可现在他家的名声都坏了,媳妇要和离,大师说生不出儿子与他媳妇无关,他媳妇年纪不算太大,改嫁肯定很多男子愿意接手。
他现在已经没有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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