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完后小江聿风就哭了,他失控的爬到风无恙身边,想去摸摸他的脸。
他没想刺的,但是那一瞬间,手就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脑海里有一个念头不断的告诉他。
只要他也和那些长老一起排斥风无恙,他就能活下去,就不会再被放弃。
被丢掉。
风无恙脸色惨白,浑身都是血腥味,这种血气沾上清香的炉鼎香味,意外的甜腻。
小江聿风惊恐万分,他用手去捂风无恙的心口,想阻止那些血液溢出来,他怎么能这么丧心病狂,这是风无恙,是他心里唯一认可的人。
可是,即便如此,那些血还是不要命般的往外淌。
他看到了风无恙最后看他的眼神。
那是一双漆黑的毫无波澜的目光,没有气愤,没有惊诧,似乎对他刺了自己一剑,并不是很介意。
这种目光深深刺痛了小江聿风。
好像在风无恙眼里,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可以为了自己活命就不择手段。
他想抽自己巴掌,但是却被一个长老拉开了。
那人的语气带着点欣赏:“才小小年纪就如此明辨是非,行事果决利落,是个好苗子,让他继续回他师父那里修炼吧。”
“以后定能堪大任。”
那一刻,小江聿风像是失了浑身力气,他大脑猛的钝痛了一下,然后就晕了过去。
再后来他醒过来时,风无恙不知所踪,落如玥叛逃去了天元派,而他也忘了仙魔大战时的记忆。
所有人都说风无恙是大战时意外掉入了伏幽山内域,生死不明,他信了。
现在想起来。
江聿风只想刺死自己,他一遍又一遍回忆之前的事情,一遍又一遍的自我怀疑。
他真的为了活命…就伤害了风无恙吗?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想,他记不清刺那一剑时自己心里的想法,只能记得,那一剑,确确实实是他,刺到了风无恙心口里。
江聿风跪在无忧门里。
他神色恹戾,大脑疼得近乎炸裂,为什么,为什么他自欺欺人了那么久,为什么会忘掉那些东西。
他真是一个自私鬼,一个懦弱的自私鬼。
是他一直在拖累风无恙,还在他最虚弱时,刺了他一剑。
他可真是…混蛋。
江聿风跪了三天,他的五脏六腑在灵力波动里伤到,跪着时会疼,每痛苦一分,他便会想到,被丢在伏幽山里时,风无恙是不是也这么疼。
不对,他有些自嘲的低头。
他要比他要疼,风无恙比他疼多了,他们怎么能够相比呢?
就这么跪了三天,人都被血腥味和尘土跪臭了,没等到风无恙来,他自己倒是先晕了。
醒来时,他已经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这里是无忧门的地牢。
风无恙江聿风番外(完)
他举剑,斩了地牢,即便受了伤,可他在无忧门里被关了许多次,知道这牢房的弱点,也知道从哪里逃出去。
他要见见他,真的太想见他了,他要向他道歉,要赎罪。
就算风无恙要他的命赔罪,他也绝无怨言。
逃出地牢后,江聿风不走,坚持要见风无恙。
那人终于肯见他了,风无恙来时,他正撑着剑身,跪在地上喘气。
看到人,江聿风的眸光掠过几分惊喜,“真的来了…”
不过很快这目光便昏暗下来,因为风无恙看他的眼神带着些许不耐。
江聿风心凉了,虽然难受,但也知道这是他自作自受。
他拔出剑,毫不犹豫将剑身刺到了自己的心窝里。
大片鲜血溅落,他看到了风无恙沉下来的脸。
“江聿风,你到底想做什么?”
被男人抱在怀里时,江聿风终于觉得开心了。
他一吐血一边笑:“师伯…我…我欠你的,终于…终于可以还了…”
小时候欠他的,长大了终于可以还。
风无恙叹气,抱人占着两只手,他俯下身,像是小时候那般掐人的脸颊,用自己的脸颊在江聿风的脸上蹭了蹭。
“你又是何苦呢?我何曾怪过你。”
这一昏迷不知多久。
陷在混沌里时,江聿风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照顾他,那个人每天都来陪他。
他很少说话,可却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
他知道这人是谁。
意识里,会温柔照顾他的人只有一个,那个人是他心里唯一认可的人,是他的师伯风无恙。
他拽住人的衣角,哭着让他别走,风无恙说过的,说他为什么不会示弱,现在他会了…
他可以把他捡回去吗?
他真的不会,再伤害他了。
风无恙静静的看着哭泣的人,用指腹轻轻捻过少年的眼角:“怎么哭了?”
云淡风轻的口吻,带着惯有的散漫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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