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突然提起想健身,说不然以后老了推不动我的轮椅。我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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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2月:
结婚六年的报酬,他上个月送了我结婚周年礼物。
好像还可以再撑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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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贺平秋没有把遗嘱更新在朋友圈。
也许是因为这次真的要死了。
……
廖多不知道贺平秋在朋友圈里发了什么,但总之喻晗看起来不太好。
他们乘坐电梯来到新房里,恰巧设计师也在,正指挥师傅砸墙。
喻晗见了,竟然问: “能让我试试吗?”
“这一般人可搞不来——”
“没事,让我朋友玩下吧。”
喻晗接过大锤颠了颠,还挺沉,对他这个没怎么锻炼的人来说用起来有些困难。
师傅说: “这有小锤。”
喻晗摇摇头,就要这个。
他扬起锤子,对着划好区域的墙面猛砸下去,自己一个踉跄,墙却纹丝不动。
他并没有气馁,再一次认真地扬起铁锤,猛得敲向墙面,发出“砰”得一声重响!
大锤往回捞的时候险些把他的身体带翻,但喻晗还是执着地敲向这片墙面,好像他敲的不是墙,而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存在。
有的人蠢得要死。
喻晗狠狠挥锤,在心里想。
贺平秋死后第四个月,他倒是想起了很多刚结婚时候的事。
这些记忆并没有因时间消逝,反而因时间的酿造越来越清晰。
比如婚后的第一个520
那之前他一直单身,贺平秋大概率也是,所以谁也没特地去记这个日子,于是那天他们一个在家,一个在剧组。
但到晚上,贺平秋大概是听同事聊到,知道了今天是520,所以特地打回来一个视频,干巴巴地聊了会儿。
喻晗不明所以,只知道贺平秋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在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他才发现,贺平秋身后的背景有点像自家小区,他敏锐地跑去阳台,果然在楼下绿化带旁发现了贺平秋的身影。
被他戳破后,贺平秋也不乐意回家,喻晗隻好下楼去找。
但都面对面了,贺平秋也就一句冷冰冰的“我要走了,明早七点就要开工”。
现在就走,喻晗都没搞懂贺平秋跑回来干什么: “那你来回跑什么,东西忘了?”
喻晗碎碎念着,有什么事跟他说就行,剧组那么忙来回跑不累吗?贺平秋就听着,一声不吭。
喻晗看着贺平秋,突然觉得有点像做错事挨批的小猫,冷漠傲娇,还死不认错。
他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冒出了“可怜”两个字。
虽然不知道怎么把“可怜”和贺平秋联系到一起的,但彼时还有点抗拒亲热的喻晗决定给贺平秋一个临别吻。
那应该是他第一次主动亲贺平秋。
所以贺平秋的反应异常激烈,直接反手把他按进了车里不说,还在后座上给他用手解决了下。
也不知道是习惯了亲热,还是因为场合太刺激,外面就是敞亮的万家灯火,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路过,以至于喻晗第一次在亲热中起了感觉。
……
一直到今天之前,喻晗都以为贺平秋从剧组偷跑回来的情况就只是个例,就只有那一次。
可实际上,按照朋友圈的更新时间,每一次剧组开工,贺平秋都会偷跑回来,一周一次,风雨无阻。但就算到了家楼底下也什么都不做,就在下面看着,再拍张家里窗户的照片。
而喻晗以为外卖叫的鲜花,其实也是贺平秋亲自从花店挑的。
时隔这么久,突然发现这些隐秘并没有掀起喻晗太多情绪,没有厌恶,也没有感动,隻觉得窒息。
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掐着他的心臟与脖颈,越来越紧,越来越喘不过气。
好疼啊。
自贺平秋死后就没什么动静的心臟,突然袭来一阵棉麻的痛意,并不猛烈,却叫人不堪忍受。
原来心臟也会和胃一样绞痛。
喻晗倾尽全身力气去砸墙,一下接着一下,坑越来越大,直到水泥混着砖块稀稀拉拉地落在地上,才勉强觉得痛快。
“砰!”
“砰!!”
“砰!!!”
其他人都不在现场,廖多和钱妙多正在客厅跟设计师聊着方案。
每听卧室那边响一声,师傅都胆战心惊: “别给他人砸坏了。”
“没事,他最近心情不好,想发泄下。”
“那你们可以带他去那个什么发泄屋嘛。”
廖多不懂: “什么发泄屋?你别说是去嫖娼啊,那不得行!”
师傅白他一眼: “瞎说什么,就正经的砸砸东西什么的发泄,我闺女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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