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彦恒回头,浓眉微拧,“老爷子回国?做什么?”
车后座,蒋越寒摸了摸被栀梨吹飞痛痛的脖颈,声音持续放低,苦笑道:“我爷爷那个人您也清楚,老古板一个,尤其那件事后,他钻牛角尖只认血缘,任何带来家里的孩子,他都认为是——”
剩下的那个词蒋越寒没说。
也不是怕蒋彦恒生气,就是也从心底里不想陈述出来,即使栀梨睡着了,他也不想说。
他爷爷可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前段时间刚从网上了解到栀梨在蒋家的待遇,立刻想起了那位差点把蒋家人害得进监狱的倒霉长辈。
在他爷爷眼里,这个孩子和当初那孩子一样,全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蒋越寒看过那么多次直播和剪辑,便在他爷爷再次说到白眼狼时忍不住反驳了一句,然后就被他爷爷一拐杖轮了下来,幸好他跑得快。
“他这次来——”
“你闭嘴。”蒋越潇很不悦地低声打断他,脸色冷冷道,“那是你亲爷爷,和我家没关系,你再说我就揍人。”
蒋彦恒挑眉,轻呵道:“老爷子好歹七十几了不经揍,就算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也下手轻点。”
至于蒋越寒没说的那些话,他不用问也能猜出来,这老爷子是想来他们家当家长顺便规训下徐轻盈和栀梨。
当年他那个同辈,他一眼就看出不是个好东西,也就是老爷子当个眼珠子疼,结果换来了两次病危通知书。
蒋越潇看向蒋彦恒的背影,目光变了。
这还是他那个二百五的老父亲么?竟然撺掇他揍大爷爷,不过他还有点蠢蠢欲动。
逃过被揍一劫的蒋越寒,抬手摘下鼻梁上的银色半边眼镜,用兜里的眼镜布擦了擦,脸色沉静。
怎么办,他竟然有点期待他爷爷来这里的待遇。
“揍谁呀?”
一声软软糯糯含着困意的声音,让车内的三位蒋家人不自觉提起了心。
蒋越潇慢吞吞地扭过头,果不其然,栀梨从睡得迷迷糊糊的状态变成清醒地打起了个哈欠,杏眸里含着点水光,一脸好奇道:“爸爸,哥哥,堂哥,你们要揍坏人么?”
问完,栀梨还举了举小拳头,“我昨天还和哥哥,菡菡配合着打跑了坏人呢,我能和你们一起揍坏人!”
蒋彦恒在一车的沉默中,不紧不慢地开口回答,“你有个大爷爷,很喜欢拳击,热衷一个人挑战全家,别人打轻了,他还生气。”
栀梨呆了一秒,高高地举起两个小拳头,脆声道:“我们不能让大爷爷生气!”
(2合1)
车子刚在前院停稳, 栀梨就牵着闪电跳下了车,一边往别墅里跑一边脆声喊道:“奶奶,我回来啦!”
管家笑眯眯地伸手指着往凉亭, “老夫人在那呢。”
其他人往凉亭那一看, 宋茵还真坐在凉亭里, 置在亭内的灯散着灼亮的光线,照亮了宋茵和小石桌上放着的笔记本。
像是在工作。
至少表面看着很像在工作。
“奶奶!”栀梨开心地往那边跑,小脸上的笑容,灿烂得比亭内的灯光还晃眼一些。
蒋越寒看着凉亭里一脸严肃的宋茵,还是不敢相信他从前能在直播里看见他三奶奶的脸上出现过笑容。
他当时看见就想拉着他爷爷也看一看, 结果他爷爷打死不相信,也打死不肯看,老头子顽固得要命。
那时候的笑真不是节目组给的滤镜和镜头角度问题吗?他三奶奶这仿佛刻在脸上的严肃怎么也不想能笑的样子。
宋茵平时里严肃惯了又不是爱笑的性子,即使心里认准栀梨, 依然很难次次见面都笑,但看着脚步轻快跑进凉亭里的小孩儿, 眼神还是稍显柔和。
“玩得开心么?”
“开心呀。”栀梨松开手里握着的闪电的牵引绳, 将背着的鸭屁屁背包放下来, 脆生生道, “我们这次去的地方有可厉害的木匠啦, 我买了特别多的小木雕。”
蒋彦恒听到这, 走过来, 视线落在被栀梨一一从背包里拿出来再放桌上的小木雕。怎么在飞机上看见他的时候,小不点就不和他显摆这些买的小木雕呢?
不过,小不点扑上来就亲了他, 也挺好。
“这个木雕的福禄寿给奶奶, 摊主阿姨说很多人都买这个送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说话间, 栀梨又拿出两个木雕福禄寿,“这两个一个给爷爷,一个给外婆!”
蒋越寒用胳膊肘碰了碰蒋越潇,声音低不可闻地问道:“你们怎么和堂妹解释的?”
蒋越潇在心里吐槽他这个堂哥叫堂妹叫个没完,面上小脸酷酷道:“类似出差了。”
“堂妹怎么从来不提外公呢?”
“这个我不清楚。”蒋越潇被这么一提醒,也忍不住思考起来。
小屁孩从小和外婆生活喜欢外婆很正常,但别的小孩儿有的也有外公,小屁孩怎么从来也没说起外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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