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有说有笑地,抵达了北门桥,便直接去了估衣廊的严济堂。
李六安不在,出诊去了,严老大夫在后堂坐诊,眼下倒是没有病人,正闲着。谢慕林带着谢徽之去向他请安问好,又说明了来意。
严老大夫微笑着阖首:“谢大人高升,真是恭喜了。否极泰来,今后必定事事顺遂,平步青云。”
谢慕林与谢徽之齐齐行礼,谢他吉言。
买药的事不成问题,严老大夫在北门桥开了一辈子医馆,在这里遇上过无数准备出远门的顾客,深知长途旅行中最需要带的都是些什么药。有现成的成药,他就命伙计打包好,没有的,也照着方儿抓上几付药,然后将对症的症状写下来,连常见的症状变化以及与之对应的药量增减,也都注明了。这样谢璞一行人若在旅途中病倒,对着医书就能自己判断出该吃什么药了。
严老大夫曾经从谢慕林这里买过几个药膳方子和小验方,对谢家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家庭成员十分喜爱研究医书,因此才会连一个小女孩儿,都能轻易默写出几十个药方来。他觉得谢璞上任,一定会带有医书,自诊自医什么的,也多半难不倒他。
谢慕林对此只能干笑以对。
打包药材药品需要时间,谢慕林便先带着梨儿去后院见李六安之妻严氏。
严氏听说了谢璞起复升官的消息,也为谢家人高兴。文氏让女儿给她捎了礼物来,她就更欢喜了。她拉着谢慕林说了许多话,又带谢慕林去看了儿子,等到前头店里传来消息,说谢家需要的药都打包好了,方才放人离开。
谢慕林郑重辞了她出去,付了钱,又往药铺伙计手里塞了个红包,方才带着谢徽之与梨儿,出门上车离开。
路过估衣铺子时,她还跟谢徽之商量了一下,要不要买些家常衣裳备用呢。家里眼下肯定都在赶制谢璞的新衣,他俩的夏衣一时半会儿是顾不上的。可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总不能继续穿春装吧?谢慕林待在家里还好,谢徽之总在外头跑,那是要热死人的。
谢徽之郑重考虑过,决定要跟大金姨娘商量一下:“若是姨娘答应,我就买两件回去。买两件好的就是了。这里我也算熟,知道谁家铺子的估衣又干净又实惠。”
谢慕林点头认可。梨儿却在旁边听得瞠目结舌。
从前少爷姑娘们连外头针线上的人做的衣裳都不穿,只让屋里的丫头婆子做,如今居然要买外头估衣铺里的旧衣裳了?这这这……
莫非姑娘嘴里常说的,要她适应如今的改变,就是这个意思么?
等到谢慕林姐弟俩到了李家见张俏姐,梨儿看到西院,知道家里的老太太、太太和姑娘少爷们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脸色越发难看了。
他们一大帮下人当初被官府扣押起来时,住的地方可能未必及得上这样的屋子,可这样的环境,又哪里是老太太、太太、少爷姑娘们能住的呢?但姑娘不但住了,还觉得这地方挺好,如今跟张俏姐说起来时,也是面上带笑的。
梨儿咬了咬牙。既然是姑娘能忍受的事,她也没什么不能忍的。主家如今不是皇亲国戚了,她做下人的也该习惯才是。
可一想到姑娘也要穿别人穿过的衣裳……不,她还是不能忍!
她决定回家后,就跟父母商量这件事。别说姑娘了,就是三少爷的衣裳,也不能从外头买旧衣,至少……要买也该是买新的吧?
伴读
当谢家人为了谢璞前往北平赴任进行准备工作的时候,曹家人也没有闲着。
太子选伴读之事,终于要开始了。
为了能争到一个可以进宫应选的名额,曹家几个房头的子弟争得头破血流。最终,曹文泰以强大的家世碾压众人,不出意外争到了资格;曹文衡也不甘示弱地借着祖母之力挤身其中。但谁能留在最后的名单上,还是未知之数。只是那些庶支偏房的曹家子弟,就无一人能抢到机会了。
当中虽然有人是在承恩公夫人施压下,自愿放弃的,却也有人在临应选前一两天,因为这样那样莫名其妙的原因受了伤,不得不打退堂鼓的。至于这里头有些什么猫腻,那就真是自由心证了。
谢显之也穿了一身新衣,跟着曹文泰曹文衡坐车前往皇城。不过,他并非真的是去应选的,人到了宫门前,就没有再往前走了。曹家两名子弟入宫接受皇帝与朝臣们的考查,他却要待在马车中,一直等待表兄弟们出宫。平南伯夫人另坐了一辆马车,与他等在同一处,但两人的心境却完全不同。
平南伯夫人程氏是盼着儿子能入选伴读,因此想要在皇城门前等待最新消息。
而谢显之,却是因为平南伯拿选伴读一事搪塞谢璞的时候,曹氏也听见了他做出的承诺。平南伯可以拿谎言忽悠谢璞,却没办法向爱子之心发作的亲妹妹坦白,他只是在骗人而已。他还有指望妹妹帮忙的地方呢。
所以,他今日带着谢显之来了,可谢显之不能入宫,最终的结果肯定是“落选”。只要曹文衡帮着圆一圆谎,目前还在装病逃避曹皇后“复婚”指令的曹氏消息闭塞,就没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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