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太整个人都不好了,立刻命珍珠给自己擦身,又要赶谢慕林出去。
谢慕林笑笑,嘱咐珍珠用温水给谢老太太擦身,自己走出了屋子,前去检验水泥试验的成果。
旧窑
几块做试验的水泥地面,全都干透了。
谢慕林一块一块地检验过去,发现大部分的效果都还可以,最好的是石灰炉渣水泥和砖瓦粉水泥这两种。不过,可能是因为之前制作水泥样本时,用的是人工的关系,技术比较粗糙,磨的粉不够细,所以水泥地面凝固之后不够平滑,似乎也不是很坚硬。至于对比谢慕林记忆中的水泥地面来说,还有不少差距。
但在现在这个年代,将就着用用也够了。
马路遥就很喜欢这几块水泥地,对谢慕林说:“碎砖瓦和炉渣、煤渣都是极易得的,石灰石膏也不是稀罕物,花几两银子,就能从外头买一堆回来。用这个法子,短短几天内就能把老宅里的地面都铺平了,再将门前的路也修修,筑个坚固些的新码头,就算老太太要在这里住上几年,也不妨事了。”
谢慕林本来就是打的这个主意,点头道:“那就尽快收罗材料吧,但我们家的人手太少了,工具又不足,光靠人工把材料制成水泥粉,太过费事,是不是要多雇些人手?或者找些得用的工具来?还有,我发现烧过的水泥效果会更好一些,全都用铁锅去加热,效率太低了,恐怕还是要弄个窑去烧才好。”
马路遥道:“人手不足,可以从佃户挑人,新宅子那边也有下人,请太太调一批人手过来就是了。老宅僻静,多几个青壮在此守护,老太太与家里的姑娘妈妈们住得也安心些。二姑娘拿出来的这个水泥,是好东西,最好不要把方子传出去,让外人知晓。二姑娘身份尊贵,又自小读书,兴许不把这个方子放在心上。但好东西是能传家的!倘若家里能建个水泥窑,多多制出水泥粉来卖,光是在这湖阴一地所得,就能给家里增添一大笔财货!家里如今境况大不如前,伤了元气,正该要寻些法子赚银子呢。太太、少爷和姑娘不方便出面,给京里去一封信,毛掌柜自会派人来打理的。”
谢慕林有些惊讶地看了马路遥一眼,平日里她只知道母亲的这个陪房忠诚可靠,办事很利落,但没想到,他还挺有经济眼光的。
做水泥作坊的生意,确实是一条财路。但谢慕林不确定谢家三房是否需要掌控这条财路。他们家成年男丁太少了,又是主要走读书科举出仕路线的,没有人手去打理水泥生意。就算是手底下的掌柜、管事们,也早已各有职司,未必能分心。倒是谢氏族里族人不少,从里面挑一个出来做代理人还是可以的。反正以谢璞的官位,还有宗房一向的作风,不会有哪个谢氏族人会起歹意吞了谢璞的产业。
谢慕林并不是很在乎水泥生意能给谢家带来多少收入,对她而言,只要能随心所欲地大量使用这种建筑材料就好了。如果能借着水泥配方,跟宗族中人结成更紧密的关系,对于刚刚回到族地的文氏母子等人而言,更有意义。
谢慕林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嘱咐马路遥:“尽快在附近找个可以建窑的地方吧,我们先烧一批水泥来修老宅,也趁机把这两个水泥配方调整出最佳方案来。到时候,有了老宅做范例,娘一眼就能看出水泥的好处,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马路遥应了声,旁边一个一直沉默的老仆忽然开口道:“附近就有一口砖窑,只是废弃多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但那口窑是咱们家的,不必惊动外人。”
马路遥回头望去,认得那是谢家三房的老仆,昔年在老太爷谢泽湖身边做过小厮的,只是沉默寡言,人也不算机灵,只有一把死力气,所以不是很受重用罢了。他便问那老仆:“那砖窑在哪里?我怎么没听说过?”
老仆咧嘴一笑:“马管事当然不知道,那是老太爷当年分家出来建这座宅子时候的事儿了。那年砖瓦木石的行情很好,可老太爷急着要把宅子建起来,才能娶亲,所以,为了省钱,就特地在后山挖了个窑,雇了个烧砖的匠人回来,自家烧砖建房。那窑是请人指点过的,烧出来的砖也很结实。族里的人看着好,等咱们家的宅子建起来后,又有两家人向老太爷买砖。
不过老太爷嫌烧砖的赚头太小了,成亲之后就离家出去行商。那口砖窑烧完了那两房族人要的砖后,没了生意,也就封起来了,工匠们转去干了别的差使。但这件事,族里人都是知道的。那日听说谢家族人迁居谢家角,为了建房就近挖窑烧砖时,我就知道,他们是向咱们老太爷学的!”
谢慕林看到老仆一副自豪的表情,便笑着说:“那就请爷爷带路,领着马叔去砖窑的位置看一看吧?经过八年前那场大水,也不知道砖窑现在还能不能用。如果还能用,那就省了大功夫了。咱们就近烧烧水泥,很快就能把老宅修整好,大家伙住着也不觉得简陋了。”
老仆一口答应下来,还说:“二姑娘这方子好,若是当年咱们家就知道如何配这个水泥,大水之后,兴许就不必全族搬迁了。这一片地那么大,丢弃了实在可惜!”
谢慕林想起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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