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林不由得一哂:“这不过是个由头,难道卞家人还能写信给爹,问他是不是让三妹妹回家吗?爹总不可能说不让三妹妹回去,叫她继续住在别人家里吧?况且娘如今是三妹妹的嫡母,你的命令,三妹妹也是要听的。你在信里别写什么含蓄、委婉的话了,就明明白白叫她回家,免得她还能找出十七八个理由来搪塞。”
谢显之、谢谨之都点头赞同,谢徽之还笑道:“要是太太担心三姐姐会不听话,我替您走一趟京里送信吧?包管把三姐姐押回咱们家去,禁了她的足,再也不许她出门了!”
文氏含笑嗔了他一记:“胡说,难道你就不用过节了?”心里却是接受了女儿的建议。
谢徽之笑笑,心里想起谢映容会跟大金姨娘一直过中秋,母女团圆,不由得有些气闷。可回头看到兄弟姐妹们围坐在嫡母文氏身边,一家子和和乐乐的,心情顿时又好转起来。
一家人商议定了给谢映慧回信、送中秋礼物,还要给卞家以及京中几家亲友故交送节礼的事,便吃了一顿迟来的午餐,然后各自回院歇息了。
谢慕林则带着几包袱刚刚改制好的秋衣,以及新书、针线等物,坐船返回了老宅,路上顺道在船上打了个盹。
回到老宅时,时间比她平日放学回家的时辰要晚了不少。谢慕林也不在意,先回梅庐的房间放下行李,简单梳洗一下,换了一身家常衣裳,才去见谢老太太。
没想到谢老太太连午觉都没睡,一直强打着精神在等她,一看到她出现,整个人就松了口气,却还要忍不住骂人:“舍得回来了么?我还以为你真跑了呢!”
谢慕林笑笑,上前给谢老太太行礼请安,又问珍珠谢老太太今日的饮食起居可安好。得知老太太今日坐立不安,饭没吃好,午觉也不睡,她就忍不住笑了:“原来老太太这么舍不得我?一想到我有可能回家去,不过来了,就茶饭不思的,觉都不睡,也要等我回来?”
谢老太太啐了她一口:“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谁为了你茶饭不思呀?我这是天儿太热了,没胃口,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天气分明已经转凉,早晚秋风习习,单衫都有些撑不住呢,谢老太太分明就是嘴硬。
谢慕林笑眯眯地看了她几眼,也不揭穿她,只道:“今日大姐姐又从京里来信了,说了些三妹妹的事。”然后就简单提了谢映容伤势大好,却依然寄居在卞家,又拒绝回家的情况,连程家那边近日发生的新闻,以及程笃、卞举人与左御史交好的事,也一并提了。
谢老太太顿时把注意力都转到了三孙女身上,咬着牙问谢慕林:“你是说……三丫头费尽心思想要嫁那个程笃,结果她一心巴结讨好的宁国侯夫人在宁国侯那里失了势,做不了程笃婚事的主了,另一个处处巴结讨好的卞家看上了那个什么左小姐,压根儿就没考虑过三丫头,她费的心思都泡了汤,人还死赖在卞家不走?!”
谢慕林笑笑:“我可没说卞家看上了左小姐,也没说三妹妹如何,反正大姐姐在信里怎么说,我就怎么告诉您,实情如何,我却是不知道的。”
但这对谢老太太而言,已经足够了。
她再问了一句永宁长公主的近况。谢慕林告诉她,京里人的注意力都在太子选妃上呢,永宁长公主整天进宫陪太后,压根儿就没空想别的。谢映慧跟马玉蓉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每天形影不离的,长公主府的人又怎会对谢映慧的祖母不利?
谢老太太刚刚为这个好消息高兴了一瞬,脸色很快就阴沉下来,开始磨起了牙。
她对谢慕林说:“等我这病养好了,就打算回京里去。二丫头,你陪我回去,如何?”
劝诱
陪谢老太太回京?不如何!
谢慕林非常干脆地拒绝了:“不去,我娘和兄弟们都在这里,老家的生活我也适应了,还回京城干什么?”真觉得在曹家人眼皮子底下度日很轻松吗?
谢老太太瞪眼了:“你这死丫头!就知道气人!我一个老太婆跑几百里路回京城,你做孙女儿的就不能陪一陪?非要我孤零零一个人上路不可?!”
谢慕林一哂:“您老人家怎么可能会孤零零一个人上路?到时候我娘肯定会派很多人护送您,还有珍珠姐姐与何妈妈一路侍候呢。您放心,您到时候是绝对不会感到寂寞的!”
谢老太太更加生气了:“我稀罕几个丫头婆子相陪么?我只是想有个小辈能在京里做伴而已!你既然能丢下你娘和哥哥们,跑来老宅陪我住了这么久,怎么就不能陪我回京了?!”
那是因为她在老宅可以做很多事,不必受到文氏与兄长们的管束,也不用担心族人亲友会议论闲话呀!反正谢老太太在老宅也不管事,谢慕林在此当家做主,一呼百应,跟回京城后还要处处受限制的情况大不相同。到时候她只怕连出门的自由都没有了,还不如住在谢家角,至于便宜娘亲很好说话,傻子才会回京去!
谢慕林非常直白地告诉谢老太太:“我会留在这里陪您,是因为您是病人,家里总要派个代表来照顾您的。一家人比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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