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承认问荇是柳家人,按照家规就必须要给他分钱。
发誓有什么用,柳连鹊早都死了,怎么能听到他发誓?
“说着轻巧。”柳培聪硬着头皮,打断问荇的话,“若我没记错,问公子现在才十八九岁,往后日子还长远。”
“难道真能为少宁守节四五十年,终身不娶?”
“你现在能承诺,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
“慎言!”柳夫人声音发寒。
柳培聪已经失了规矩,他这番话不光是挖苦问荇,还在挖苦柳连鹊,挖苦他们本家。
其他旁支也面露不悦,柳培聪平时油滑得像泥鳅,今天怎么遇到个十来岁的毛头小子,还能失了体面。
“往后五十年,我依旧是这般答案。”
问荇对其他杂声非议置若罔闻,声音坚定。
“我活是连鹊身边人,只是这段日子太过短暂。”
“等到我死的时候,也要同他葬在一起。”
问荇脸上露出个转瞬即逝,美好又哀伤的笑。
“我父母待我不好,把我当牲畜使唤,只有连鹊待我好。”
“我踏进柳家门那日,就已经是柳家的人。”
“我愿意为夫郎终身不娶。”
作者有话要说:
柳家人:找连鹊的在天之灵,真是好毒的发誓!
小问:夫郎在我这活得好好的,我贪夫郎家财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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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问的措辞态度还有称谓有很明显的变化,一开始是很礼貌谦卑,甚至把鹊鹊喊少爷,后面就直接喊连鹊了。
小问:不装了,我和连鹊特别熟。
ps:小问最后那些话,可一句都没说连鹊死了哦oo
变成纸人
柳随鸥眨着同连鹊八分像的眼睛,目不转睛盯着问荇。
哥夫好厉害!
男孩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跟着他的人、母亲身边的人,好像都和大哥没死之前一样,根本不提大哥,也在乎大哥了。
可还有哥夫在乎他大哥。
他虽然没有大哥厉害,但以后要是有娘子,也会很在乎娘子的。
柳随鸥暗下决心。
隔着屏风,柳夫人神色复杂,镶着金玉的手指轻叩了两下。
“既然问公子一片诚心,二哥也就别棒打鸳鸯了。”另个一直安静的旁支开口,他也是柳培承的亲兄弟,说话自然更有份量。
只是他家的生意离得远,所以没柳培聪那么着急要驱赶问荇。
左右一个赘婿,还没有家里撑腰,掀不起风浪来。
柳培聪也意识到刚才中了问荇的套,被他气得失掉三分理智,深吸了几口气,迅速调整过来。
“去留是问公子的自由。”
他勉强笑:“是我这些日子肝气郁结,太苛责问公子了,你别放在心上。”
“自然不会。”
问荇柔声说完,便不再言语。
“还是言归正传,除去问公子,我们该如何去担大哥留下的担子?”柳培聪看他这副样子就来气。
他试图把话题引回正轨,但只有半数利益相干的人对他的话感兴趣,剩下这些不是在走神,就是在偷摸打量问荇。
问荇一反之前好脾气的模样,依旧情绪低落。
他垂着眼睑,眼里没有泪花,却好像刚哭过一般,看得人于心不忍。
也就是身量高,其实岁数比大少爷还要小些,手上却已经有做农活会出来的茧子。
柳培聪是太过分了!
事关切身利益,另一半人就没隔岸观火凑数的旁支安静。
柳培聪没说两句,先是他的弟弟忍不住插嘴,后边其他人看起来说话还算规矩,也开始渐渐要往吵闹的方向发展。
柳培聪说自己给柳家贡献足够大,九成的布匹生意都该给他,其他做成衣生意的旁支又不乐意了。
柳夫人的意思是虽然柳携鹰疯傻,但好歹也短暂当过一段时间继承人,理当给他的那份还要更多。
利益纠葛光靠这人都没凑齐的小聚自然解决不了,当下所有人其实都只要表个态,再探探对方的底细,好作下一步的打算。
暂时没人想要退让,茶盏空了又满,屋里温度实在太热,问荇托着腮闭上眼,听轱辘话听得脑袋嗡嗡作响,差点睡过去。
但他这副模样,又被偷瞄他的柳家人误会成了是太难过,不想搭理外界的纷纷扰扰。
过去一个时辰,精疲力竭的柳家人才偃旗息鼓。明枪暗箭过后,他们又开始虚与委蛇。
“请各位移步去前厅用饭。”柳夫人客气地起身,仿佛刚才的咄咄逼人从未存在过。
柳培聪也笑容满面,和她互相推脱起来。
问荇抬眸,正好和柳随鸥对上眼。
男孩显然也不喜欢这场面,撅了撅嘴,又意识到这么做不太合适,赶紧继续板着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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