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掌心按住她的额头,支开了些距离,“日后,我陪你去看他?”
梁映章瞪大双眼:“真的?我可以回那里吗?”
“真的。”
宋清辞本就生得极好,这人一笑,清冷疏离的气质全散开了去,犹如冰雪消融。
此刻,他大概也意识不到自己在笑, “难道你想在相府待一辈子?”
梁映章猛然摇头: “不是不是,就算我不在相府,你也当过我的兄长。到时候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你可别嫌我是平民不认我啊。”
“什么胡话。”
梁映章攥着他的袖子:“兄长,你别耍赖,陪我回去看翁翁。”
“嗯。”
离开朗水院后,宋清辞还没走远,忽然想起那本书没带,折身回去时,里头传来梁映章的崩溃大叫。
“绿绮姐姐,为什么我头发像个茅草窝你都没提醒我!天呐天呐天呐,我这副样子全被兄长看到了,他一定在心里把我头给卸了。”
“侍郎已经走了,你不用急了。”
“好吧……”
夜色里,宋清辞的唇角翘得老高,算了,书还是留着下次再过来取。
相府的上空,星河灿烂,夏风习习,眼前熟悉了二十几年的景致,忽然之间多了丝热闹的生气,看着没那么无趣了。
次日,管家来朗水院传话。
听到相爷一大早要见她,梁映章不敢怠慢,赶去若水院。
她心里七上八下,原以为是穆王府的事传到了相爷耳朵里,把她找去质问,定是要狠狠训斥一顿。却不是,而是叫她过来一道用早膳。
相爷平日公务繁忙,是不喜欢被打扰的,梁映章也只跟他吃过几次饭,虽然叫着亲切的“宋翁翁”,心里却还是惧怕他的。
既是晚辈对长辈的敬畏,也是惧怕他宰相的地位。
所以吃饭时,梁映章基本不说话,只埋头认真吃。当对面一放下筷子,她也立马放下筷子,听到宋相开口问她: “在相府还适应吗?”
她点点头, “挺好的。”
宋相轻轻合目,等到再次睁开眼睛,又看向她: “若是住在府里有让你觉得委屈的地方,要说出来?”
“没有。大家都对我很好。”梁映章想了下, “尤其是兄长,他教了我很多。”
宋相面上的表情浓厚了些, “哦,是吗?他都教你什么了?”
梁映章笑了笑, “礼仪规范,以及如何当相府的小姐。”
宋相点了点头, “读过书吗?”
梁映章摇头: “镇上的学堂不收女学生。而且读书要钱,我还得帮翁翁干活,没有空读书。平日里跟一位大夫学过字,我帮他抄方子,他教我认字看书。”
宋相道: “相府的小姐,还是要读书的。”
梁映章惭愧地低下头。
接着,相爷把她叫来的真正目的说了出来: “下个月初,你去白鹿书院报道,我已帮你安排好上学的事宜。白鹿书院的院首苏秉淮是我的学生,他会多加照顾你。”
上学?
梁映章脸上笑嘻嘻地应下,心里苦成黄连。
早膳结束,宋相去上朝。
在门口目送宋相的轿子走远后,梁映章绷着的肩膀瞬间耷拉下来,脑袋抵着门框,唉声叹气,就差眼泪汪汪了。
管家宋瞿见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安慰道: “小姐放心,读书没有那么难的。您若是学业上遇到不懂的地方,可以向侍郎请教。他同样也是白鹿书院教出来的学生,从小读书就厉害,十八岁状元及第,比翰林还早了两年。”
“向他请教?”梁映章想起宋清辞严格的样子,会被打手心吧。
看她仍是紧张不安,管家提议道: “小姐来京城也许多日了,还没出去逛过吧?正好趁着替您采办学具的机会,我陪您逛逛?”
听到可以逛京城,梁映章顿时来了精神。
“走!”
从墨宝轩采办出来,宋瞿走在后头,叮嘱小厮把买好的东西放到马车上去,一边去跟梁映章的脚步,见她在斜对面的一个小吃摊前停住了。
“这是京城的小吃鱼兜子,小姐想尝一尝吗?”宋瞿问。
“嗯嗯。”
梁映章朝宋瞿不好意思地连连点头,笑起来时晶亮的眼睛眯起像只贪吃的猫儿,眼巴巴盯着锅里,使劲闻着香气。
宋瞿二话没说,叫摊主做了一碗。
薄皮透亮的鱼兜子从沸腾的热气里被一颗颗挑上来,放在油纸卷成的圆形小碟子里,排列整齐,颗颗饱满,可爱极了。
这时,摊主问: “客人要淋芝麻酱,还是酪汁?”
上次芝麻给她留下了阴影。
梁映章看了看同样好奇的绿绮,选择了: “酪汁我没尝过,可以试试看。”
香浓的酪汁浇在鱼兜子上,梁映章看了直咽口水,立即拿竹签插起一颗塞进嘴里,结果被烫到了舌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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