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翁翁一定会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那不就成老妖精了吗?”
梁映章忍俊不禁,想不到宋相还有这么风趣的一面。
翌日,管家在相府外刚送走宋清辞和梁映章去书院的马车。
外头还停了一辆。
因为是八月初的第一日,进入桂月,翰林夫妇俩也有出行计划——去拂尘寺赏桂。
拂尘寺里的桂花是虹陵城最早开放的一拨。作为文人雅客的宋毓敏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携夫人,约友人,去山里共赏雅景。
由于去一趟拂尘寺要半日光景,一天之内赶回来怕来不及,所以夫妻二人准备在寺里住上一日再回相府。
陈嫣忽然想到:“夫君,你刚才是不是忘了把那套笔砚拿给映章了?”
宋毓敏抚掌道:“果真忘了!”
陈嫣朝不争气的丈夫怼了一眼:“你还好意思想当映章的干爹,女儿的事儿怎么一点也不上心。你难道忘了去书院读书第一日的文房四宝一定要由长辈送出?”
管家笑道:“两位放心,侍郎已经准备了一套送给小姐。”
陈嫣欣慰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清辞越发有当兄长的模样了。”忽而又愁眉道:“他要是对自己的婚事也这么上心就好喽。”
宋毓敏打断她,否则这一路上又得听她抱怨儿子的婚事:“赶紧上来吧,再不出发,正午前很难赶到寺里。”
哒哒的马蹄逐渐远去,原本还很热闹的相府门前,一下子变得冷清。
不远处,有个小乞丐在四处张望。
管家发现了他。
行驶平坦的马车里,宋清辞正在看书,坐姿笔直,目不斜视,鸦青色素面绸绸的便服衬正他雪白不见光的肤色,有种画卷里群山微带雪的留白。
他旁边那颗越支越低的脑袋在戳到他肩膀时,被他拿书抵住了。
入学
梁映章拨开书册,正对上宋清辞那一双澄清如雪的眸子,此时露出了些许的戏谑,说道:“你若是在课堂上打瞌睡,定会被教侍请去正念堂抄书。”
“抄书我不怕。”
以前她替许伯抄过不少医书和药方子。
“还会在书院里张贴告示,被告知相府。”
“……”梁映章顿时焉了,书院这招也太毒了吧,丢脸丢的还是全府上下的脸,“兄长还有什么要提醒我的吗?”
梁映章做好准备,侧耳聆听他的“不准”,却等来了他一句:“读书乃是小事,不必如此惶恐不安。你只需按照书院的规章行事即可。”
小事?
梁映章抹额,对十八岁就中进士的人来说,的确是小事。
马车里又恢复了安静。
宋清辞继续低首看书,不一会儿旁边传来了刻意放轻的窃喜声,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移过去,发现梁映章正贴在帘子边,掀开一小条缝看得津津有味。
路过的街边,是一些寻常的商铺和做买卖的小货摊。
此时是清晨,集市上卖的最多的是各色早点和瓜果点心,不同的食物香气混合在一起,在蒸笼冒出的白汽里,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热闹。
梁映章的眼里有光,是比相府里开心了许多。
宋清辞忽然开口问道:“你以后想做什么?”
“做买卖。”
梁映章回头,看他还在看书,以为他只是随口一问,略有些失望地继续去看窗外。
宋清辞的目光落在同一列字上,沉声道:“士农工商,你不是不懂,若是让人知道宰相府的小姐在外从商,会被看作是有辱门风。”
梁映章胸口一堵,老实坐回原处:“等我离开相府后,再做我想做的事总可以了吧?我也不会告诉别人我是从相府出来的,免得辱没相府的门风。”
宋清辞哪怕不去瞧她的脸色,从这番话的语气就能听出对方在赌气。
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卷,郑重地抬起眸子,对梁映章叮嘱道:“别人若是说了让你不悦的话,你要学会掩藏自己的情绪,不能当即发出,尤其是在比你年长地位尊贵的人面前,更不可以像在我面前这般耍小脾气,听懂了吗?”
胸闷更甚,梁映章极力忍着,露出懂事的微笑:“我记住了。以后哪怕是你兄长面前,我也不会再把我的高兴和不高兴显露出来。”
“你,”宋清辞握书卷的手不由得紧了紧,缓缓道:“听懂了便好。”
到达书院后,马车停下来。
冯魏掀开帘子,伸出去扶梁映章下来,她却避开了,独自跳了下去,而后朝宋清辞拜了一拜,一言不发地背起书囊朝书院里面走去。
“侍郎,您是不是又对小姐说什么不准的规矩了?”冯魏咋舌道,“小姐上车前跟下车后完全判若两人,之前还高高兴兴的,怎么一下来就被打击成这样了?”
宋清辞弹弹袖口的一丝褶皱:“她生我气了。”
那你还不快去哄!
冯魏差点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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