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秉淮神色难以捉摸,望向其他人,语气淡淡:“还有人吗?”
赵言思和谢淳风两个死党当仍不让,在韩子瑜后面,站了出来。
这时,梁映章也走了出来,把手举高,发丝上还在不断地滴水,“他们是为了帮我捞东西。院首,我应该承担大过。”
苏秉淮瞧见了她另一只手里的牛皮小本子,很明显可以看出里面已经被水泡烂了。
寂静无声的戒严堂里,不断有水珠滴落到地面上的声音。
苏秉淮在一个个浑身湿透的学生中间走动,严厉的目光盯着每一张年轻狼狈的面孔,“其他人吗?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扰乱秩序,冲撞师长,无视管教,聚众闹事,衣冠不整,敢做还不敢为?”
训斥的话音如钝拙的铡刀一道道落下。
有人紧接着喊出声:“院首,我愿意和他们一起受罚!”
“我也愿意!”
“我也是!我拿水泼了学监!”
“我嘲笑师长,我也有错!”
“我借机逃课,我认罚!”
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手。学监师傅们对这一幕场景大为震撼,手中的戒尺掉落到地上。
而苏秉淮,才在此刻,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有个怯懦的男学生颤巍巍地举高手臂,脸色涨红:“……我在水里推了刘雪阳一把,因为他上次让我帮他做功课。”
旁边一个高大的男学生叫起来:“原来刚才是你推的我,害我全身都湿透了!我让你做功课,给钱的。”
“那是你逼我的,我不愿意。”
“闭嘴,别说了。被院首听到,又多一条大过。”
人群发出大笑,两人面红耳赤,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
苏秉淮抬起手,打住散播开去的嬉闹,正色道:“今日,我不会罚你们任何人。所有刚才举起手站出来的人,你们看看周围人的脸,无论是认识的或是不认识的人,他们和你一样,在书院里读书,皆是为了家国社稷。”
“家国二字,家为先,不论大小,不论高低。士族大夫,贩夫走卒,成黎民社稷。希望你们不要忘了,今日你们入同一河流,日后齐心协力,为同一家国。”
院首的一番训话完毕,堂里比之前更静。
面对着几十双充满迷茫与震撼的眼睛,苏秉淮轻轻地挥手,示意所有人:“下午书院停学,你们都回各家去吧。”
直到苏秉淮的身影离开了戒严堂,才有人开口问。
“你们听懂苏院首的话了吗?”
“似懂非懂。”
“管他呢,至少不用受罚了!”
“不用上课,回家去咯!”
周围又传开了一阵阵的欢呼声,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了戒严堂。
“韩子瑜,你又闯什么祸了?”
书院大门口的石狮子旁,斜靠着两个人,听到前头风风火火冲来一人,还在牌坊下呢,就传来了中郎将中气十足的怒吼,直冲着这里而来。
韩子瑜下意识地往梁映章身后的石狮子一躲。
一根闪着寒光的银头长枪挥过来,端端从梁映章的头顶飞过去,顿在半空中,被韩子瑜伸臂接了个正着,没扎中石狮子的铜铃般大眼。
韩舒眯起眼睛瞧,是个有些面生的俊俏小姑娘。
“哥,这是相府的小娘子,打坏了你可赔不起。”
韩舒朝韩子瑜瞪去一个狠眼,爽利收枪,打量起眼前的人儿来,“你就是宋清辞的妹妹?我是你兄长的好友,你可以像韩子瑜一样称呼我。”
韩子瑜在一旁翻白眼:“人家根本就不认识你。”
“我还没找你算账!”
韩舒一个巴掌拍过去,正中韩子瑜的后脑勺,揪着他的耳朵教训道:“学监说你怂恿同学跳河。韩子瑜,你可真行,书不好好念,净给我惹事生非!”
”大哥,你放手!”
梁映章尴尬不失礼貌地地笑笑,蹲低身子,从兄弟俩中间默默躲开。
韩子瑜疼得哇哇大叫,瞄到正在逃离家暴现场的梁映章:“梁映章,你也太不够义气了,快跟我哥解释清楚!”
韩舒往梁映章那边看去,发现她身上也有湿漉漉的痕迹,走过的地上还在滴水,“韩子瑜,你把人家姑娘怎么了?这也是你干的?”
眼看韩舒又要拔枪,梁映章不得不冲过去,挡在他面前,紧张地解释道:“韩子瑜是帮我来的。他没有欺负我。”
听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韩舒的脸色由铁青变得红润,大力拍韩子瑜的肩膀,大声夸赞道:“干得不错,都会英雄救美了。”
“……”韩子瑜耳朵红了。
韩舒笑眯眯地看向梁映章:“你在等相府的谁来接?”
梁映章摇摇头,应该是管家。
日下三竿,书院里就剩下她一个学生了。
苏秉淮走出来,看到她还在门口广场上的狮子石墩那儿坐着,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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