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向西,走走停停,沿途风景无数,偶尔任它在窗外飞逝,只匆匆一瞥留下无限遐想,偶尔驻足欣赏,将它当作珍贵纪念刻入心间。
施翎天马行空地想象着,一路上总是废话不停,东拉扯一句,西拉扯一句,她不要求江承越附和他,却总是逮着他没完没了说个不停,从过去讲到现在,从天上的,讲到地下的,甚至当她们的车飞驰而过时,她敏锐捕捉到的某一株好看的花朵,她都要惊喜地和他分享。
而江承越虽然要顾着路况,顾着怎么把车开得稳当安全,却也竭力不让她落单。他偶尔会顺着她的话说几句,偶尔会反问她,偶尔只是笑笑不说话。总之,一路上这么说着笑着闹着,他们驶入了川西高原。
别有洞天的景色。
海拔逐渐升高,天空都变得旷远,空气微凉,带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温度。江承越将车开得跟慢,风拂过脸颊,温柔地,缱绻地。
“江承越,我们待会儿找块草坪躺躺好不好!”施翎难掩内心的激动,毕竟,这趟旅途有爱人相伴,从很多层面来说,都是独一无二且珍贵的。
“好。”江承越正在开车,扭头看她,看她像个孩子一样对他笑,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字,“家”。
是了,家。他并不飘零,事业有成,年轻有为,有好几套自己的房子,累了有地方安顿,他有开明的父母,那大概也算他的家,但他却是头一次对“家”这个字产生了向往,只有她和他两人的,一个全新的家。他的孤独,从前都可以压在心里当作某种只是在夜深时刻才会爆发的情绪,只需用酒精和睡眠来抚慰,可是遇见她之后,这孤独突然无所遁形了,突然药石无医了,让他想迫切地想和她有个家。
如果和她组建一个家庭,他不太敢想象,那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她愿意的话,他们就生个孩子,一起养育,一起教导。如果她不想生孩子,那就他们两人,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无论怎样,只要与她一起,都是好的。
察觉自己不知何时已想到了这么远去,江承越皱了皱眉头,然后正色对施翎说:“我们下车去看吧,这儿风景不错。”
施翎高兴地整理裙子,整理头发,照照镜子,满意了才下车。
江承越早早地就伸出一只手,施翎走过去,乖巧地牵住他。
眼前的景色美到让他们忘了说话。
天地从未如此辽阔,耳边拂掠过的风声,潺潺的水声,远处不知名野生动物的嚎叫声争斗声……自然与生命在这样的景色中变得无比具象化。
远处的高耸的雪山仿佛是从高空向下铺开的电影幕布,美到让人怀疑其真实性。山顶常年不融的雪像新娘的头纱,披拂至半山腰,玄青的山体被稍近处覆盖着青草的山坡遮挡,好似天然的调色盘,没有杂乱无章的各种颜色,只是苍穹的蓝,雪山的白,泥土的黑,青草的绿,却美得让人忘记了呼吸……
而此刻,他们的脚下,是茂盛的野草,漂亮的野花,一片绿色中点缀着月白、鹅黄、殷红、靛蓝,随风摇曳,荡漾起淡淡的青草香和并不浓郁的花的气味,好像十九世纪印象画派大师遗落在此处的画作,却又比画更生动,更具体,更真实,更能激起所有感官的共鸣。
施翎小心翼翼地蹲下,生怕踩坏了哪一株植物,又在心里默念“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以此来安慰自己“爱花之人不采花”的拙劣行径。
她挑选了几朵颜色漂亮的小花,折下,拢成一束,然后虔诚地放在鼻子前,深深地闻了一闻,然后,她有些囧地望向江承越:“不太好闻……”
江承越笑,揉揉她的脑袋,将她被风撩起的发丝捋到耳后,使自己能更好地看清她清澈的眼眸和美丽的脸庞,他觉得,如果世界上有比这里的风景更美的事物,那一定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纯洁美好的施翎。
“大多数花都不那么香的。”他说,同时像看着一个小女孩一样看着她。此刻的她太过于美丽,让他很想找到某种方法,将时间定格在这一刻,永远不要前进。
“但是好美啊。”
“嗯。”
江承越从她手里的那束花中折下一朵胭脂的红,别到她耳后,然后捧着她的脸,吻上她的额头,“你也好美。”
施翎竟然羞涩得脸顿时就红了上来,她抿抿唇,转身走向前方不远处的小溪。
那小溪或许是远处雪山的融水汇聚而成,也或许是某条河流的一支小小的分流,它静静地流淌着,在这仿佛静止的天地之间,提醒着时间的流逝。水是碧色的,偶尔碰到岸边,或是碰到中间的石头,又会激荡起白色的水花。
风吹起她的长发,扬起她的裙摆,她笑着,像童话故事里丛林中不谙世事,一尘不染的仙女。这里的一切都好像是她的陪衬,她是画中的女主角。江承越几乎要看得入迷。她在看风景,而他在看她。
他拿出手机,贪婪地拍下他眼中的她。没有什么构图,胡乱地按下快门键,他却满意至极。
施翎在玩水,她隐隐感觉被注视着,于是抬头,就撞进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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