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届时无药自愈。
凡人干涉不得,是因为凡人只有一条命,惟有死后才能途径阴阳交界处,下到黄泉过奈何桥。
而他恰好不是凡人。
想到这儿,柳惊绝第一次无比地庆幸自己妖的身份,也庆幸他终于可以帮到姜轻霄。
青年温声开口,“涅槃草,它可以治疗这种病。”
闻言,姜轻霄微微蹙眉,乍一听觉得这个名字略微有些耳熟,但是稍稍思索过后又十分确信自己没有见过。
“你告诉我长什么样子,哪里能采到,我现在就去。”
姜轻霄说着,便要去拿堆在门边的药铲和竹筐。
谁知刚拿到手,便被青年不由分说地给抢过去了。
期间,柳惊绝的长指状作无意地划过姜轻霄的手腕,见她并未再像那晚一样躲开他后,心中欢喜得险些落下泪来。
每每想起姜轻霄侧身躲开他的那个画面,柳惊绝的心都会猛地刺痛一下,余痛直达肺腑,经久不散。
他真的接受不了轻轻会厌恶抗拒他的事实。
柳惊绝强压下心头的哽咽,眸光湿软地望着她,“让我去吧,问晴山我最熟了,很快就能回来。”
姜轻霄微微颦眉,神情担忧,“可是你一个人去”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青年温声打断了。
柳惊绝好像知道她的想法,俊逸的面上因她流露出的关怀而溢出淡淡的笑意,“安全的,况且轻轻你不能走,万一有别的孩子前来就医呢?找不到你该怎么办。”
简单的一句话,便将姜轻霄劝住了。
犹豫片刻后,她终于点了点头,可在柳惊绝快要出发的时候又喊住了他。
然后递给他了一个包袱,里面是一些他爱吃的点心与水囊,还有一个小巧精致的竹哨。
见青年的眸子浮现疑惑,姜轻霄解释道:“拿在路上吃。”
接着,她又指了指那个哨子,“这是我闲来无事做的,若是你在山中迷路或者遇到危险了,吹这个我就能去救你。”
闻言,柳惊绝心中一暖,望了她片刻后乖声道了句好。
柳惊绝之所以要回问晴山,是因为问晴山正位于阴阳交界之处,以至于这里的灵力十分的蓬勃丰沛,开了化的生灵也非常多。
不知过了多久,柳惊绝行至一处山谷时方停下脚步。
接着,他将带来的东西都放在了一旁,随后解开了腰带,将白皙健瘦的胸膛坦露了出来。
柳惊绝曜黑的瞳色渐渐被苍翠色所取代,额角与眼尾的鳞片也全部显露了出来。
接着,他抬起手,变幻出了一把黑刃匕首,接着毫不犹豫地将刃尖对准自己的胸口,深刺了进去。
瞬时间,锥心的疼痛让他差点稳不住身形,柳惊绝闷哼一声,尖锐的毒牙死死地抵住唇边,陷进了肉里。
瞳孔由于剧烈的痛意骤缩成一条细线,紧绷颤动着。
如玉的脖颈上,淡青色的血管经络乍起,一直延伸至他的心口处。
随后,泛着淡淡金光的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缓缓地流出,又滴落在了地上。
细细的血线朝四周蜿蜒流去,浸透了他脚下荒芜萧索的土地。
慢慢地,那些被血液浸泡过的地方,一株株翠绿的嫩芽破土而出,接着越长越大。
眨眼间便舒展了身形,足有柳惊绝小腿那般高。
它们好似有生命一般,根系朝着四周蔓延,贪婪地吮吸着青年的血液,又汩汩地将其从根茎输送到叶端,最后惬意地抖着叶片,无风自动。
直至周边都长满了涅槃草,柳惊绝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抽出刀刃的那刻,青年清癯的身子如风中的落叶,摇摇欲坠,面色更是苍白如纸。
尽管心口精元血的流失让他虚弱至极,眼前阵阵发黑,可他仍是一刻也不敢耽误,强撑着收割了这来之不易的涅槃草,踉踉跄跄地朝山下走去。
涅槃草虽生活在阴阳交界处,却十分的脆弱难得。
逢奇年不长、月缺不长、日盛不长,除此之外,生长还十分缓慢,唯有用心头精元血浇灌才能催生并加速其生长。
枯萎起来倒是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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