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洵:“别让母妃等急了。”
临走之前,万疏影伸出手想去抚摸姬洵的侧脸,可惜姬洵的眼眸全然不似他的话语那么柔软,覆盖着冷冰冰的霜,万疏影甚至都没能得到一个展颜。
下山容易,杨谋觉得他们陛下应当是玩够了,也不好把人逼急了,便命兵士将钉床拆了。
陈魁帮扶着万疏影,两个人坐步辇下了山。
陈魁不敢说话,他们王爷不知是不是疼得厉害了,一路上一句话不曾讲过,神情阴狠,还有点莫名地……
委屈?
永康宫。
万疏影到万太妃寝宫时,已经月色初起,流萤扑在花丛里,小笼灯火点点如微星。
面生的小宫女在前带路,将坐在步辇上的万疏影引进会客的偏殿。
万太妃坐在主位,娇俏的一张脸阴沉滴水。
万疏影的步辇停放在殿内,伺候的人躬身退下,将地方留给万太妃及摄政王。
万太妃扫了一眼万疏影的模样,满心怒火像填了干柴,更是平息不了,低声喝问:
“你这样胡闹不知分寸,让群臣如何看待你,如何看待万氏!”
“你对得起你自己吗,疏影?你和芳岁都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你犯错一步,本宫可以忍,但你要是一直错下去,本宫也绝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万太妃见万疏影靠在步辇上低着头,以为他有心悔过,叹了口气,又柔了语气,“你从幼时起,便偏爱争强好胜,事事要出头,要破格,阿兄为了你的事操了多少的心,你却还是改不掉。”
“可你不是那未及弱冠的少年人了,疏影,从前你不会这么鲁莽,你到底在想什么,犯下这些糊涂事,连本宫也不能说?”
万疏影靠在步辇上,他半眯着眼眸,如上瘾了一般在轻轻地用唇触碰指尖。
这是碰过芳岁的手指。
万太妃的发问,让他动作微顿,万疏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您不必担心,我只是想从芳岁那里得到一件东西,权我不会放,那东西我也必须要得到。”
“侄儿身体抱恙,先回府了,改日再与您细细商谈。”
万太妃额头一偏,枕着白皙的手背,她一手轻抚着胸口,气得心慌。
“彩银,本宫要你去办一件事。”
隐在屏风之后的彩银走出来,“奴才但凭娘娘吩咐。”
万太妃忧愁地拧起了秀眉:“芳岁如今在萧崇江的控制中,失去了自由之身,加上避暑行宫伺候的人不精心,想必是难免要生乱子的。”
彩银听懂了其中的暗示,她含笑回答,“娘娘莫要忧心,陛下在那里养伤,有萧将军托底,肯定是会全须全尾的回来。”
但免不得要受惊,哪有天子宿在行宫,全然受外臣管辖,岂不是荒唐?
万太妃哎了一声,递了个眼神儿给彩银,“事情交给你去办,本宫才放心。”
彩银点头应下,又想起一事,“对了娘娘,那贞国使者的来信……”
万太妃不冷不热地,“这群人若非有信物,当真是一群跳梁小丑。”
说什么要互通两国郎才,为彰显堇国大国风范,贞国将派一队使臣前来访问求学。说得好听,不过是为了探测堇国国力,暗中挑衅罢了。
“且晾着他们。”
“奴知道,娘娘放心。”
眼见着彩银要退出殿外,万太妃又唤了一声,
“彩银,另有一件事。你去以本宫的名义给萧老夫人去封信,让她知晓此事,劝劝萧氏子吧。”
“天子心口受了一箭,本宫只是瞧着心口都疼……如今疏影在朝中站不住的,差不多到了时候便将陛下接回来,在宫中好好修养才是。”
萧老夫人年岁大了,可不一定经得住刺激。
彩银心领神会,“这件事奴才来做。”
*
姬洵被萧崇江养在行宫。
自从万疏影来了一回,也不知杨谋如何描述当时发生的事情,总之萧崇江如今谁也不让他见。
姬洵没有力气走动,日常活动都要受制于萧崇江的服侍,身形高大的男人掐着腰将他抱在怀里,用布绢擦过姬洵湿漉漉地黑发。
这位大将军耐心十足,凡事亲力亲为,生怕伺候姬洵的机会落到旁人手里。小福子和常无恩都被他拦在行宫之外,不许到姬洵面前侍奉。
姬洵很冷静。
除了他觉得四肢要退化了。
一切都还比较正常。
但有一点,萧崇江这个混账,委实是粘人还事儿多。
姬洵不爱喝白粥,看见米油飘在碗沿上,他扭着脸蹙眉躲了。萧崇江起身出去一趟,回来时加了几粒酸梅子,又端起碗亲自喂。
萧将军脸是有些凶的长相,也不爱笑,便冷肃着低声哄道,“喝一口,加梅子了。知你爱吃酸的,别气。”
勺子端在姬洵的唇边,温热的不烫嘴。
姬洵盯着那粥和看敌人一样瞧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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