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懊恼,为何要追到这里来,为何要躲在这,为何要主动给她抱着。
真是……造孽。
如此状况下,两人抱在一起,身上不免有热气,裴筠庭更是紧张,燕怀瑾从未觉得如此难挨。
从前怎么没注意,裴筠庭身上这么软,这么香,好似抱了个活的龙涎香。
他终于明白为何那些世家公子,甚至连皇兄都对裴筠庭趋之若鹜,就是他自己也……
燕怀瑾深吸一口气,松了手上的力道:“别抱那么紧,我身上还有伤。”
……
将想听的消息都听全,他即刻命人将裴筠庭送回去。待回了承乾殿,他便头也不回地直奔浴房,没让人进去伺候,唯独将自己关在里头。
宫人们自然未敢,收拾好衣服便安静退去。
这晚下了暴雨,天气闷湿,寝宫中正熟睡的燕怀瑾更是水深火热。
他做了个梦。
梦里的他回到潇湘馆,帐子层层垂落,其间有两个身影。
面前的帐子忽然打开,他瞧见那二人相拥的侧影——
燕怀瑾看呆了,不知所措地僵立在原地,眼睛却无论如何都移不开。
那女子偏头,燕怀瑾才得以看清她的模样,美目倩兮,秋波一转摄人魂,琼鼻小嘴,唇红齿白。
是裴筠庭!
燕怀瑾心下一震,转头怒视男子,却错愕地发现那是他自己。
忽然天旋地转,他不再呆立一边,而是变成了那个和她相拥的男子。
而他明知自己失了理智,却依旧迟迟不愿醒来。
百媚生春魂自乱,整个人的骨头仿佛都要融化。
谁知裴筠庭忽然在他怀中开口:“淮临哥哥……”
燕怀瑾再浮再沉,迷失其中。
念念又不忘
那女子蝴蝶骨上有一小块胎记,燕怀瑾早已记不清自己究竟何时见过,只依稀记得儿时她因为这块胎记难过了好久,怎么哄都哄不好。
思及此,他却低头在胎记处落下一吻。
不多时,燕怀瑾缓缓苏醒。
方才梦中出现的味道,萦绕于鼻尖。
他掀开被子,即刻命人打了水,独自前去沐浴。
所以无人发现三殿下红透的耳根。
……
其实这夜不止燕怀瑾一人做了梦。
那厢裴筠庭也在梦中,只不过她的幻境与燕怀瑾截然不同。
她眼前满是珠帘绣幕蔼祥烟,其间有位新娘红妆应摽梅。裴筠庭端详许久,倏然发现这新娘子身形着实眼熟,却始终看不真切她的脸。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无故梦到此处,但既已无法脱身,那就静观其变。
夜已深,洞房里花烛摇曳,新娘头上的双丫髻挽成云髻,新郎与她躺在鸳鸯被上,竟是什么也没做,二人一块说起了体己话。
裴筠庭从前偷偷跟着听过教导已出嫁长公主的姑姑说男女婚洞房情爱之事,时至今日才知,原来并非每个男人都如此。
想来新郎十分珍爱他的小新娘,才会这般细心体贴。
天生才子佳人配,只羡鸳鸯不羡仙。
她笑了笑,虽仍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默默祝福这位郎君和娘子,琴瑟永谐,百年同好,恩爱到白头。
眼前场景飞逝,须臾间,面前一片漆黑,裴筠庭渐渐熟睡。
……
翌日裴筠庭被银儿叫醒,梳洗用膳过后,便要去给家中长辈请安。
才堪堪坐下,外头就来人了传话:“二小姐,皇后娘娘传唤,请您今日进宫一趟。”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知晓,随后令人去给宫里来的姑姑打赏钱,而屋内众人对此大都习以为常。
裴筠庭的母亲林舒虞乃是林太傅的掌上明珠,也是名满燕京的云安郡主,上学时便与尚为卫家嫡女的皇后娘娘结为莫逆之交。
当年她嫁入侯府,皇后娘娘的赏赐流水般抬进府中,还亲自与获封太子的仁安帝来了一趟,给足了面子。此举同时也意在提醒镇安侯府,林舒虞背后有她这个靠山,叫人不能轻易小瞧了去。
皇后娘娘重情重义,与当今圣上举案齐眉,关系和睦,母族更是几代忠臣,故而地位十分稳固。
儿时裴筠庭因着这层关系常随母亲进宫,皇后娘娘倒也真心疼爱她,甚至替她求了个和燕怀瑾一起在翰林院读书的名额。哪怕再过两年她未必不能凭借自身才学及家世入学,裴筠庭依旧十分感激。
不过她总跟着燕怀瑾在翰林院捣乱,简直就是小刺头,常将院中的夫子先生们气得吹胡子瞪眼,又碍于身份不敢责罚,忍无可忍后只能向皇后告状。而仗义的燕怀瑾每回都将她摘得一干二净,独自受罚,现在想来,真是颇对不起皇后娘娘的期盼。
小辈们请过安,便一齐退出。
裴筠庭需得回院子换身衣服再进宫,此刻正与长姐裴瑶笙走在一块。
镇安侯府有三房,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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