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他自屏风后离开,皇后笑骂一声:“真是儿大不中留。”
婧姑姑在一旁为她斟酒:“三殿下与二小姐自小感情就好,娘娘瞧着也是喜欢极了,何不为他们指个婚事?”
“我何尝不想?”她美目因醉起波澜,“只是我儿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他希望绾绾是因情投意合,真心爱慕他,才心甘情愿与他成婚,而不是靠一道圣旨,反让两个孩子不自在。绾绾是个心思玲珑的,在感情之事上却迟钝些。不过淮临这孩子自有办法,我这做娘的,放手让他做就是。”
“娘娘思虑周全,那老奴就等着看三殿下抱得佳人归了。”
……
燕怀瑾走后没多久,婧姑姑便下来,说皇后娘娘听闻裴二小姐不胜酒力,身体不适,请她去殿后休息。
裴筠庭从善如流地起身,给了裴瑶笙一个安心的眼神,又向母亲示意自己并无大碍,便跟在婧姑姑身后离席。
还未走近,就见燕怀瑾靠在榻上,窗外皎洁明亮的月光正好打在夜明珠上,折射出一道线,似一把剑,落在他手心。
余光瞥见她来,燕怀瑾合拢手指:“走吧,带你出宫去。”
“出宫?”她眨巴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疑惑道,“好端端的,你带我出宫做什么?”
燕怀瑾睨她一眼:“不是想去长街看看?”
“你!”裴筠庭震惊到后退半步,抬起一只手指着他,“燕怀瑾,你老实说,什么时候收买了我肚子里的蛔虫?”
“……”见她这副夸张的模样,燕怀瑾屈指将她的手包裹在掌间,眼睫微颤,“你我相识十几年之久,连你一根头发丝在想什么,我怕是都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他的手足足比她大了一圈,指尖被包裹在温热的掌心里,这感觉有些奇妙。
裴筠庭一悸,对上他黑亮的眸子,心间仿佛有什么要破壳而出。
桥边人似月
他们乘着马车,将中秋宴上的众人抛之脑后,大摇大摆驶出宫门。
裴筠庭难得未同他拌嘴,两人各坐一边,各自出神。
马车驶入闹市,车窗外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一城繁华半城烟,行人川流不息,灯火之下的繁华盛景,此刻近在眼前。
掀开帘子,车窗外正巧有两个孩童追逐而过,后面那个眼瞧是追不上了,便大声唤道:“阿生哥哥!你等等我!”
抱臂倚在马车另一头的燕怀瑾听到这声哥哥,眼皮一跳,终于有了动作。
他慢悠悠觑了眼裴筠庭,又在她看过来时收回视线,冷哼一声。
裴筠庭:“……”
这人怕不是吃错药了。
见他嘴角都要耷拉到地上,满脸不虞,裴筠庭狐疑道:“你莫不是在生气吧?”
燕怀瑾不搭腔,神色寡淡,敛着眸子,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模样。
裴筠庭微眯起眼,仔细端详他的神情。
是了,她只消一看,便知这位爷在生闷气,偏自己脸皮薄嘴又硬,从不主动说,要旁的人发现他不开心,拉下脸来哄他才够。
瞧给他惯的。
裴筠庭嘲道:“有话就直说,别白长这嘴。你若是不想与我出来,我下车回府就是,在这看你甩脸子作甚。”说着作势要唤外面的展元停车。
放眼普天之下,有几人敢这般训斥三皇子,甚至毫不犹豫拂了他的面子。
偏生这位是三皇子自小捧在手心都怕摔了的小青梅,此刻听闻她要走,忙伸手将人拉回座位上,俯身靠过去,将她堵在一角:“不行!”
裴筠庭梗着脖子与他对视:“那你告诉我,因何生气?”
“我……”他望着裴筠庭那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最后转过身,懊恼道,“你自己想!”
她都要气笑了,“你爱说不说。”
见她真的不再问,燕怀瑾反倒更气,沉声道:“对燕怀泽是和风细雨,对我却冷眼相向,裴绾绾,真有你的。”
裴筠庭转过头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仿佛是惊诧于他的歪理,须臾又明白过来,他大约就是因为这事气到现在。
思及此,她面色稍许缓和,正斟酌如何与他说清自己对燕怀泽复杂的情感,燕怀瑾却因没听到她的回答,以为她是不愿解释,心中酸胀不已,越想越觉得委屈。
明明先遇着她的是他,护着她的也是他。自己的心意都这般明显了,她却好似半分未察。他向来倨傲矜贵,从小到大,除了裴筠庭,他从未对哪个姑娘这样偏心纵容,可她……
燕怀瑾心中不知打翻多少醋坛子,开口便刺:“某些人,阿泽哥哥阿泽哥哥,叫得可真欢啊。”
她皱眉:“你发什么神经?”
“呵,我怎么从未听你叫过我哥哥?”
“你对我摆了一晚上臭脸,就为这个?”
“……”燕怀瑾噎了一下,小声嘟囔,“不然呢。”
裴筠庭回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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