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也是好心。听说你今天差点把晏辰那小子给办了,我这不是替你打算嘛。你说,你这再心急,那现在也不是时候啊。好歹等那小子把命给捡回来了,你再折腾也行啊……”
“桑老二,看在你身上有伤,老子不跟你计较,等你伤好了,咱们再算。”百里子苓打断了桑吉的话,回头冲军帐外大喊了一声:“易风,给老子滚进来!”
话音刚落,易风就小跑着进来,也不敢抬头看百里子苓,就她刚才那大嗓门,表明了心情非常不爽。难道,是他之前坏了将军的好事?
“跪下!”百里子苓低吼道。
易风应声下跪,百里子苓回身拿起一条鞭子,就朝易风身上抽去。桑吉一见,这是要下狠手,忙冲上前去,第一鞭子没拦住,狠抽在易风肩上。第二鞭子眼看要落下,桑吉按住了百里子苓拿鞭的手,回头对易风吼道:“还不快滚,等着将军赏你鞭子?”
易风并未起身,他知道桑吉是帮他,但百里子苓没让他起来,他自是不敢起来。
“将军,他要做错了,你该打该骂,好歹给个理由,哪有上来就抽鞭子的。再说了,就你这几鞭子下去,还要不要他活了?”
桑吉见易风不走,只得劝百里子苓。
百里子苓把那鞭子一扔,转过身去,“去军帐外给老子跪着,什么时候跪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
、温暖
易风跪在了军帐外,桑吉有点不忍心。这易风是百里子苓从百里家带出来的,是她的亲兵,也是她的亲人,与其他人自然不同。“你这脾气,能不能别那么急。他不过是个半大孩子,你可真下得去手。真要把他给打残了,有你心疼的时候。”
“子渊,慈不掌兵。且不说,我对那狼崽子没那心思,就算是真有那心思,让他给瞧见了,作为我的亲兵,管不住自己那张破嘴,早晚死在上边。我看,也是最近我对他太好了,所以他开始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你说得都对。这事也怪我,是我非让他说的。说实话,我是有点意外,你会拿了那百年老参去救那孩子。从前,你总是叨叨,说是要留着那老参有一天给自己续命的,宝贝得不得了。我想摸一摸,你都不让碰。结果……”
“你当我真舍得?”说到老山参,百里子苓心里就疼。“前两日这一仗,死伤那么多士兵。他们都有家人,都有妻儿老母要养活。若是这小子能换到银子,舍了一棵老山参又如何。他们中有些人,在这北楼关驻守多年,从未归家。还有些,是当年跟着我从埋羊谷杀出来的。我没能把他们活着带回去,最终只剩下了一把骨灰回乡,我亦觉得有愧。”
这个话题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若是从前,桑吉久居上都,虽是知道边关苦,征战就是劳命伤财。但是,都不及这两年他在北楼关的亲身体会。每一场战争,或大或小,都会有人死去。死了的人或许连名字都不被记起,就像从不曾来这世上走一遭。但是,若没这些不被人记起的名字,这南陈的江山早已支离破碎。
易风在军帐外一直跪着。百里子苓让他想明白了就起来,事实上,他刚跪下的时候,就已然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但是,他却一直没有起来。不是跟谁堵气,他是跟自己较劲。
夜深了,百里子苓去关楼上巡视了一圈回来,见易风还跪着,也没理他,任由他一直跪在那里。倒是桑吉心软了,给他喝了杯酒,道:“夜里寒,喝口酒暖暖身子。今日是我害了你,起来吧,回去歇着。”
易风把那酒给饮了,却没有起身。
“怎么着?还非得让将军来扶你?”桑吉低吼道。
“桑副将误会了。我不是与将军赌气,易风也不敢。我是恨我自己,跟了将军三年了,将军何等信任我。倒是我这张破嘴,总是管不住,怕是早晚要给将军惹大祸。桑副将,您就让我跪在这里吧,好歹要让自己记住这个教训。”
桑吉默默地点点头,似乎觉得他一下子长大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没有再说。
易风一直跪到下半夜,起来时,身子都快冻僵了。回屋去睡时,看到百里子苓屋里的灯还亮着,在那门口站了一会儿,终究没敢敲门。待他回屋躺下,百里子苓屋里的灯才熄灭。
这一夜,易风可是不太好受。受了大半夜的冻不说,两条腿也跪得快不是自己的。加之百里子苓之前落在他身上的鞭子,在睡了一夜之后,越发疼了些。
“起来喝了药再睡吧!”
易风只觉有人在身后,闻到药味的时候,便已猜到是老沈头。刚睁开眼,一大碗药就被老沈头灌了下去,他想埋怨药苦,但话没出口。
“你也是,跟了将军三年,不知道她什么脾气,还非要惹她生气。”老沈头叨叨了一句,把外伤药放在床头,自顾自地走了。易风看了一眼,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肩膀上的伤痕,很疼,他们将军下手也忒狠了。那个小白脸,若是将军实在喜欢,又有何不可呢。总好过将军嫁入上都那些世家,再让别人说三道四。
易风叹了口气。
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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