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们当年那些事,我并不清楚。更何况,先皇已经不在,而你,揪结敌国势力攻打南陈,可曾想过,这又会毁了多少人的家。你们家是做买卖的,你来算一算这笔账,被你毁的那些战死士兵的家,又要如何跟你清算呢?”
南颇冷笑了一声,“将军,你就没想……想过,埋羊谷……一战,不过是皇帝想削弱你们……百里家的势力……权倾朝野的百里家,手握南陈半数兵力,哪个皇帝不怕……”
百里子苓心头一颤,她知道这是南颇的诛心之说,是离间之计。即便是这人病入膏肓了,但仍旧处处设坑,等着她头脑一热就往下跳。
“南先生,你都这副模样了,还是少费点心神,没准儿能活着见到你的小女儿。”
“你……你找到人了?”南颇突然想坐起来,但身子乏力,他只是抬了抬头,身子却跟绑了石头一样沉。
“将军,沈医官来了。”外面有士兵来报。
“让他进来。”百里子苓道。
“将军,还有……晏公子也在外面。”士兵又道。
“知道了。”
百里子苓转身出了牢房,却听得南颇又道:“将军,我那女儿现在怎么样?她在哪里?”百里子苓没有理会,只留下南颇在她身后撕心裂肺的叫喊。
老沈头迎面走来,看样子,这是还未睡醒,惺忪的眼睛带着一股倦意,看到百里子苓也就点个头,打着哈欠进了牢房。
天已经亮了,晏辰站在晨曦之中,低头拨弄着腰带。
“你来干什么?”百里子苓走到他身边。
“我看你急急忙忙出去,怕是有什么大事。现在桑副将不在,陈校尉也回去探亲了,易风又忙军务,你身边也没个人。万一有什么事,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百里子苓吐了口气,笑道:“我堂堂一个将军,就这么没人了,需要你给我出主意?”
“我……我就是想替将军分担一点……”他低下了头,像是做错事的模样,但又带着几分委屈与真诚。
“哦?这是想给我当军师啊?那你说说,如果这个时候雄鹰部来攻打北楼关,你要如何御敌呀?”百里子苓一边说一边往回走,晏辰立马跟了上来。
“将军,如今是冬天,雄鹰部不会选择这个时候攻打南陈。关外大雪茫茫,并不利于行军。加之,行军打仗,粮草先行。如今的雄鹰部是一年里最难熬的时候,草原上的牧草被大雪覆盖,没有充足的粮草喂给战马,游牧民族的快速作战也就失去了优势。天气这么寒冷,士兵受伤、冻伤无法避免。一旦受伤或是冻伤,很可能连命都会丢掉。这还不谈他们的士兵有没有军粮的问题。更何况,这个时候打下北楼关,想要一路东进,也讨不到便宜。我听说,如今的青州是由韩祺将军驻守。韩将军武艺高强,他带的兵皆训练有素,可以想见,战斗力也一定不差。就算是青州无险可守,与雄鹰部打上一场硬仗,韩将军也未必会输……当然,这都是后话。有将军在,北楼关哪能让雄鹰部踏足一步。”
说到最后,晏辰还不忘拍一下百里子苓的马屁。
、乙辛
“哟,知道得还不少嘛。”百里子苓并不意外,他毕竟是狼王的儿子。而且,能在雪山草场活下来,并且能让莫车对他千里追杀,他还躲过了那些追杀活到了现在,那便说明他是个人物。这样一个人,若是真的安心待在她身边,确实能成为她的左膀右臂。但也正因为是这样一个人,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安心待在她身边呢?
“将军,我都是胡说。你可别笑话我。”晏辰笑道。
“晏辰……不,狼崽子,”百里子苓叹了口气,“你想要什么?”
“将军,我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你。”他的眼睛那么真诚,真诚得都让百里子苓怀疑自己是想多了。
“你……”百里子苓觉得这小子是说上瘾了,又好气又好笑,最终也只得由着他。
百里子苓吃了早饭之后,带着几个士兵和晏辰去了青州府。
青州府,除了百里子苓上任北楼关将军时稍作停留,这还是三年来她第一次到青州府。青州是一座古城,往上数一数那也是上千年的历史。作为去往西域路上南陈最后一个州府,这里的商贸一直都很繁华。很多南陈大的商号都在这里设有分号,一方面是中转货物,一方面是就地销货。像燕云上好的皮毛,西陀精美的薄纱,又或是西域那边过来的美酒和一些漂亮、精美的手工艺品在这里都能见到。而南陈的特产,这里也是应有尽有。
百里子苓要去韩祺的营帐,不便带着晏辰去,便拿了些银两与他,又让两个士兵跟着,让他在青州城里逛一逛,有什么喜欢的自己买。
晏辰挺开心,拿了银两便撒欢似的跑开了,两个士兵赶忙追了上去。
青州,热闹、繁华。虽然没办法与上都相比,比之北楼关,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晏辰看着沿街叫卖的那些小吃,嘴就一直没停过。有逗趣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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