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那就没一件是好事了。与先生相识一场,也算是受教了。先生,保重!”
百里子苓双手抱拳,一张古井无波的脸上也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绪。她转身往外走,而牢里的南颇突然叫住了她,她没回头,只是停下了脚步,“此一别,恐无再见之日。若是将军哪天见到我那小女儿,替我跟她说一声,爹爹对不起她。”
百里子苓点了点头,留给南颇一个孤独的背影。
、心事
上都城的一天,在一场浓雾里拉开序幕。
除了在北楼关的那些日子,木苏和似乎就没有睡过安稳觉。柳菘蓝的安排,太过周到。但也是因为这份周到,反倒让他不踏实。
他确实想跟这位大名鼎鼎的柳掌柜套点近乎,但若太近了,他又想知道柳菘蓝对他是为了什么。他是有所图,而柳菘蓝呢?
早膳是青州的饮食,木苏和看着这些膳食,拿着筷子却没有动作。
“公子,我已试过,无毒!”呼延煊道。
“我知是无毒,柳姐姐这心意……”木苏和觉得这个柳菘蓝让人看不透。她不像百里子苓,对人好与坏都那么直接,他能真切地感觉到。即便是百里子苓最初对他很凶,说话也不中听,但在百里子苓身边,他会觉得踏实、安全。可是,柳菘蓝不一样。是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是另有所图呢?
木苏和想得有点多。
“公子,柳掌柜那是喜欢你。”呼延煊这话其实只说了半句,后面还有一段:你不招惹人家,这柳掌柜能对你这么上心。自己放了火,这会儿又怕火太大,把自己给烧着。以后啊,长点心吧!
呼延煊这些话也只能在心头想一想,他可不敢说出来。他这位世子看着人畜无害,可是真的无害吗?他离开青州前让乙辛转告世子,他有一个人在北楼关被擒。以百里子苓对世子的喜欢,他要开口要个人,百里子苓不会不给。可是,他却让那人自杀了。虽然这些跟着他的人都是死士,但那一位,是死得最冤枉的。当初也只是想让世子摆脱桑吉的怀疑,才把这人给暴露出来,想着总是有办法救的。但是,他却不曾想,最后是世子让他死的。
所以,呼延煊看不懂这位世子。
“你觉得她喜欢我吗?”木苏和问。
“自然是。这一路上,得亏了柳掌柜的安排,咱们才无惊无险,到了京城她又安排好了一切,若不是喜欢公子,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何必如此。”
“你也说是萍水相逢的人,而且还是能招来杀手的人,她柳掌柜也不是什么活菩萨,凭什么把咱们奉若上宾。呼延煊,你虽不常在江湖行走,但不至于单纯到以为我真能以美色让一个女人对我掏心掏肺吧?”木苏和冷哼了一声。
“百里将军不是…”呼延煊话未完,但见木苏和脸色有点难看,立马闭嘴,低头吃饭。
木苏和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短刀,那短刀上的‘百里’二字在指腹间摩擦,就像是他一直拉着百里子苓那双拿剑的手,安心而温暖。
百里子苓终究是不同,他也知道,此生再遇不上第二个百里子苓。
早膳结束后,昨天那位小厮带了一位大夫进来,说是要给木苏和把把脉。木苏和没有拒绝,这是柳菘蓝的心意,虽然他不知道这些心意的理由是什么,便绝对不是什么情爱。
“百里公子,这两日,还请在稍作休息。若是有什么要办的事,又或是要见的人,大可等身子好一些再出门。历经长途跋涉,总归是辛苦了些,也不急于这一两日。”小厮说话很和气,也很恭敬,让人有种无法拒绝的好。
“多谢小哥。且不知,我何时能见到柳姐姐?”木苏和问。
“晚一点,掌柜的就会过来,公子且好生安歇。若有任何需要,只吩咐我便是。”
小厮退了出去,房间里又只剩下木苏和与呼延煊。
“等见过了柳菘蓝,你寻个机会出去,打听一下上都城的风向。咱们与那位谋的是翻天的大事,仔细一点,总归没错。另外,再打听一下桑吉最近的动向,他的婚期应该近了。”
“上回我到上都便听说,桑李两家把亲事定在了腊月,只等李迁回朝。眼看着便是年关,估计那李迁也该从北地回京过年。”呼延煊拿了件外套给木苏和披上,怕他冷着。
“李迁回朝,恐怕不是什么好事。那位南先生,倒也不像完全是离间之计。”木苏和这话只在心里说,没有宣之于口。呼延煊见他没说话,又有些出神,便退到一边,不再言语。
事实上,木苏和在离开北楼关之前单独见过南颇。
柳菘蓝从扶风郡王府出来,直接就钻进了马车。关于柳菘蓝与扶风郡王那点事,上都城里早已经传出了很多个版本。一个三十来岁没有出嫁的女人,还是个叱诧风云的女商人,她的成功似乎都与她身后站的那位郡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掌柜的,现在去别院吗?我瞧着那位小公子,怕是等着急了吧!”老牧乐呵呵地道。
“老牧,你看那小公子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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