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会儿正头疼,在桑尚书与赵怀之间,他肯定是站在桑尚书这边的,而赵怀这根搅屎棍到底是要干什么,他现在也看不明白。
值守太监一声高唱,那跪在殿外的贺崇便哭哭啼啼地进来,头上还缠着一根白布,算是戴孝了。
一跪到殿前,但大喊道:“皇上,请替臣做主啊!”
贺崇这一喊,自然博得了不少大臣的同情。当然,有些人是真同情,而有些人嘛,那就是戏好。
“贺崇,你先起来说话。”皇上揉了揉额头。
这贺崇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皇帝并不喜欢这人,但若不让这厮进来,再让他那三哥赵怀扯下去,朝堂上再出什么幺蛾子也未可知。
“臣,贺崇,谢过皇上。”那贺崇抖抖擞擞从地上爬起来,万分悲痛的模样真的是赚足了不少人的同情。
贺老将军本来口碑就很好,突然离世,确实也让人惋惜,但一个将军逼死了另一个将军,这还真是没法说。
“皇上,微臣父亲一生征战,到现在下雨天……”
“贺阿斗,你这词儿已经旧了,刚刚哪个谁,已经把你这词抢了,你再换一套新词。”赵怀在一片寂静里开了口,皇帝顿时就皱起了眉头,群臣里有人忍不住轻笑。
“也就这扶风郡王敢说这样的话,换了别人,还真不行。”有人低语道。
“哎,今天这朝堂,我看是要弄死两位将军才算数。”
“小声点吧……”
群臣里的窃窃私语,自然有人是明白人。
其实,应该说大部分人都是明白人,能站在这个地方的人,那也都是脑袋削尖了挤进来的,只不过各自为了不同的势力尽力演戏而已。至于谁的戏更好,不一定是拼演技,实力和运气还是很重要的。
“皇上……”贺崇猛然跪地,双膝在地板上磕得嘎嘣脆,有人皱了一下眉,替贺崇觉得膝盖疼,他便在下一刻嚎啕大哭起来。
“微臣那老父亲死得憋屈。想他一生戎马,却最终落得个被人逼死的下场。这是亲者痛,仇都恨啊!那些曾经被他杀得片甲不留的敌寇,若是听此消息,定然欢欣鼓舞。我南陈的虎将,岂能如此遭人残杀……”
“贺书令,你这话我就不太喜欢了。”贺崇哭得正来劲儿,两行热泪还挂在脸上,伤心、痛苦、委屈,各种情绪饱满,就差最后崩溃的一声嚎叫了,但却在这个时候被百里子苓给打断。
“贺老将军怎么死的,是被逼自杀,还是无奈自杀,又或是他杀,这仵作的验尸结果尚未出来,你这残杀的结论是如何得出来的?这是非要把这屎盆子扣在我头上吗?还是说,你觉得把我诬陷下狱了,你欠户部的银两就能一笔勾消?”百里子苓突然咄咄逼人起来,让贺崇一愣。
“副指挥使大人,虽说你是位高权重,但如此狠辣手段折损老臣,就算你是为皇上办差,那也会寒了众臣的心。都说副指挥使大人戾气重,在战场上杀人如麻,不曾想,对自己人也下如此狠手。我父与百里老将军还曾并肩作战,何等交情,不曾想,副指挥使大人功劳不及百里老将军,这对付起自己人来,倒是很有一套。威逼和慧公主,公主连先皇赐给皇贵太妃的簪子作为嫁妆都被你要去抵债了,你这哪里是不给安西侯面子,你连皇上和皇贵太妃的面子也没给……”
贺崇带着眼泪的控诉,似乎显得格外煽情。有大臣频频点头,也有几人低头私语,可是,谁也不敢插嘴。
赵怀在旁边看着有点着急,刚想张嘴,就听得百里子苓道:“贺书令好口才,为了给我扣下个大帽子,连先皇都给搬出来了。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老将军是被我逼死的,我想请问,我为何逼死老将军?”
“为何?你以替户部追讨欠款为名,逼得我父亲不得不变卖家产,手段极其卑劣。”贺崇义愤填膺。
“那我想问问,老将军一生戎马,战功无数,历年来,皇上多有赏赐,按说是有用不完的钱财,何以落到要跟户部借银子,还得要变卖家产来还?”百里子苓再问。
“这……”贺崇有点慌。
“诸位大人应该都去围观过老将军当街摆摊卖的那些东西,有值钱的物件吗?”百里子苓的目光一一扫过众臣。
“哟,那可真值钱,都是些破铜烂铁。我要不去看啦,真不知道咱们的老将军穷到那种程度,连两件像样的家当都没有。”赵怀见缝插嘴,机会找得真好。“陈大人,你不也去看了吗?那点东西,是不是还不如你家下人房里用的?”
陈大人老脸一撇,没搭理赵怀。
“哎约,”赵怀不停地摇头,“老将军家里现在值钱的,恐怕就是那金丝楠木做的棺材了。”
赵怀说的这些,其实在场的众人都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没人说出来是另一回事。
“贺书令,你好赌成性,把家里的家产都变卖得差不多了,如今只剩下将军府那个老宅子。不只如此,隔三叉五的,还有人上家里去要赌债,老将军是个耿直人,也是个糊涂人,想着要给你还赌债,这才跟户部借了银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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