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以为,你回了京城便能太平些。哪曾想,你这一身甲胄就没能脱下来几天。”
“菘蓝姐,相比那一身从二品京官的官袍,我更喜欢这身甲胄,也喜欢手中的剑,至少,那让我觉得踏实。”
姐妹二人自几个月前北楼关一别,还不曾这样待在一处。
虽然二人皆在京城,无奈百里子苓一回京,就被各方盯着,还出了那么多事。柳菘蓝约了几次相见,都没有见成,这一下,战争又起,这泱泱南陈,最终还是要靠一个女人来守卫。
“家里怎么样了?”百里子苓从大理寺的监狱出来,就直接到城门布防。
东西大营皆未经历过大战,打起来是个什么样子,百里子苓可没有底。虽然她的布防是万无一失,但人若不争气,再好的布防都没用。
她有点想念北楼关那些随她出生入死的弟兄。
“母亲知道二哥的事,很是生气,罚了他在祠堂思过。二嫂陪着,不过,除了抹眼泪,二嫂也帮不上什么忙。大嫂……让母亲遣回了娘家……母亲让我带话给你,她说,百里家哪怕只剩下一个女人,也断不能做叛贼,不然,父亲和大哥用血换回来的荣耀,就成了史书上的骂名。我能理解二哥为什么这么做,毕竟……”
“菘蓝姐,不要对二哥还有什么奢望。他不会懂。就算他懂你的心思,他也不会要。身子废了,脑子也废了,他还不如当初就死在埋羊谷,也省得今日惹下这等大祸。”
百里子苓对二哥是失望透顶了。
“子苓,你二哥心里其实很苦。”柳菘蓝试着想替百里策说几句。
“谁的心里不苦啊!大嫂不苦吗?母亲不苦吗?带着几百人拼死冲进去杀出血路的我们不苦吗?他倒好,以一己之私,把这么多人的心血,全都糟蹋了。我如今心也是软了,若是早几年,或许会把他另一条腿也给废了,这样,他大约就不会再有什么心思了。”
柳菘蓝听到百里子苓说这话,背脊一阵拔凉。
“子苓啊,她可是你二哥。”
“菘蓝姐,你应该也听说过,我带兵,不听话鞭子就抽到身上了。二哥那样一个聪慧的人,把那点心思都用在了别的地方。想给父兄讨一个说法,如果不能光明正大,那翻出来的真相也会成为谎言。今日,我接手了京城防务,接下来会是一场恶战。若是我战死了,母亲和云昊就劳姐姐照顾了。”
百里子苓此刻托孤,让柳菘蓝鼻子一酸。
“子苓啊,当初我若是没跟你说听来的消息,你是不是就不会想回京城来。或许也就不会遇到这些事了。”柳菘蓝长叹了一口气。
“到头来,事情也没有查清楚,你却不得不再替皇帝而战。来的时候,我在想,你替他保下了江山,他也未必会感激你,可能还会更加的嫉恨你。”
“我不是替他保下江山……你为郡王做事也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郡王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如果我没有猜错,皇上一定是过继了郡王世子,要立为储君吧!不然,郡王也不会如此替他奔走。”
“你倒是了解王爷。已经下了诏书,明日便会昭告天下。王爷这辈子是无缘那把椅子,但能扶自己的儿子上位,大约他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姐妹二人说了几句,城楼上风大,便没有多呆。
下楼来时,一身铠甲的陈庭正好过来。
“陈庭,都布置好了吗?”百里子苓问。
“将军放心,都布置好了。”
百里子苓点点头,柳菘蓝见百里子苓军务繁忙,自然也就先行离去。
二人回到城门附近的大帐,京畿的地图早在墙上挂好,而大帐中的沙盘有整个南陈的兵力分布。
百里子苓走到沙盘前看了一眼,拿起几个木头做的队伍放到了离京城不远的地方。
“按是脚程算,晋北王的队伍明天一早就该到这里了。”百里子苓道。
“这么快?”陈庭看了一眼,惊讶道。
“兵贵神迅,如果是我带兵,可能会今晚子夜就赶到。这里离京城不过百十里路,或许不到明天天黑,大战就将开始。”
百里子苓看着沙场,眉头都打上了结。
“将军,去南边调集的人马,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能赶到京城。长途奔袭而来,京城又冷,南方的军队尚无适应时间,还不知道能不能战?还有贺老将军那边,信虽然都发出去了,但会不会来勤王,确实不好说。”
“他们那些人,只要不帮晋北王,那就算好的。老将军何在?”百里子苓问道。
“老将军领了儿子去皇上那里请罪了。我来时听说,老将军与贺书令在大殿外跪了一个多时辰。老将军被皇上请进上书房,而贺书令则被吴安国带走。”
二人正说话,忽听得帐外有军士来报。
“将军,二十里外发现一队人马约七八百人正往京城而来。”军士说着递上军报。
“晋北王的人这么快吗?”陈庭心下一惊。
百里子苓接过军报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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