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桑吉喝得脸也有点红了,说话的时候,舌头也有点打卷。
“放心吧,老子还没有迎姑爷进门,不会轻易把命丢了的。”
“你骗人!”桑吉又喝了口酒,“守卫上都的时候,你就打算把命丢在上都,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傻呀,我把命丢在上都。”百里子苓也喝了一口酒,她的酒量比桑吉好了太多,在军营的时候都是大碗喝,跟那帮老爷们喝出来的酒量,绝对的海量。
“上都守不守得住,我确实不知道。但就如当初我杀进埋羊谷,也不知道能不能把父亲和哥哥都救出来一样,什么事都得试了才知道。既然我都没能死在埋羊谷,上都城自然也不会轻易收了我的命。可是……”百里子苓叹了口气,“陈庭却把命丢在了上都……”
百里子苓抹了一把泪,然后重新倒了一杯酒,拿起酒杯道:“陈庭,过年啦,这杯敬你!”
酒,倒在了地上,洒了一圈。
“陈庭,我也敬你!”桑吉也重新倒了酒,一并洒在了地上。
两个人在大年三十的中午喝得有点多,桑吉还是让人给抬回去的。百里子苓嘛,喝了酒出来沿着大街一直走,街上行人不多,商铺虽然都在开门做生意,但门庭冷落,完全没有过年的味道。
“国公爷,国公爷!”百里子苓听得有人叫,这才停下脚步来,一回头看到易风驾着马车朝她过来。
百里子苓还在大理寺监狱的时候,就派了易风去给西北提督送信,并且叮嘱他,送完信先别回京,去北楼关找老沈头。百里子苓当时的意思是,万一京城守不住,这半大孩子就别回来送死了。
“臭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百里子苓看到易风,自然高兴。
“国公爷,我和沈医官早上到的。昨晚就到了城外,不过,城门关得早,我们便没能进得来。这不,天一亮,我就跟沈医官进了城。”
“老沈头也回来了?”百里子苓惊喜道。
“可不。现在回了府里,跟老夫人他们说话呢。老夫人说,国公爷约了桑副将,不,现在应该叫侯爷了。说是约了侯爷在外面喝酒,我估摸着这会儿也差不多了,便赶了马车过来接国公爷。”
国公爷这个称呼百里子苓不是太喜欢,她还是更喜欢别人叫她将军。至少,她让家里的下人依旧称呼她为将军。
“臭小子,以后还叫将军,什么国公爷不国公爷的。”百里子苓摸了一下他的头。
“是,是,是,老夫人都吩咐过了。不过,小的还是想叫两回,这可是咱们百里家的荣耀。”
荣耀这东西,得用命去拼。但有时候,拼了一辈子的命也不见得有那样的荣耀,比如她的父亲。
、开始(5)
三十夜,百里将军府中也算热闹,老沈头回了京,柳菘蓝也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在百里家过了年。
百里策在屋子里守着媳妇,因为娘家的事,媳妇病倒了,百里策的心情也很复杂。下人给送了饭菜进来,他也没吃几口,就那样一直放着。
老沈头过来把过脉,说是忧思郁结,开了一副药,但又与百里策说,这药也不治本,关键还是要她自己能想开些。
三十夜,一年的结束,另一年即将开始。
桑尚书又在一场混战里立于不败之地,自然是值得全家人都高兴的事。
“今年啊,咱们家的年与往年皆不同。老二封了武诚侯,为咱们世代书香的桑家添上了光辉耀眼的一笔。这过了年,老二也要随卫国公北上了,身为父亲的我,在此也有几句话……”桑尚书端起了酒杯,话没说完,便被桑吉给打断了。
“父亲,我不去北边。”
“不去?国公爷不同意你去?”桑尚书意外道。
“不,是我自己不想去。我要留在京城,不想再去戍边。”桑吉站起身来。
“你……”桑大人当着全家的面,不好发作,到嘴边的话没出口。
“父亲,我本就是走的科举之路。当初去北楼关,是皇上的意思,我没办法不去。但是,我并不想走横刀立场纵横沙场那条路。
更何况,如今朝廷刚刚初定,皇上和王爷也没有派我去边疆的意思,我若是自己主动说去,反倒让王爷多想。
之前礼部的差事也没办完,眼看着开了春,兰阳公主也要出嫁,事情也很多。还有户部的欠款追讨,国公爷去了北边,这件事大约会全交到我手里。我本就是文臣,也该留在京城替皇上和王爷分忧。”
桑吉这番话说得桑尚书无法反驳。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拼死也要追随百里子苓的儿子,这个时候居然会跟百里子苓分道扬镳。
吃过午夜饭,桑尚书把桑吉给叫到了书房说话。
“你老实说,是不是国公爷不想让你去北方?”一进门,桑尚书就问道。
“父亲,你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国公爷之腹。”桑吉这话不好听,桑尚书的脸有点难看。
“你老子我是小人,可能保咱们一家老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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