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低估了李意容,这个人根本就是无脸无皮,厚颜无耻,根本不理会自己曾经说过的话。除了冷然相对,他也实在找不出其他应对方法。
这几日,她日日来,也知道他不想理她,就日日在那里坐着,两人各做各的事情,也不提自己要求什么事情,就是这样,两人僵对着。
终于到了第三日,柳时霜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出来。”
李意容面露喜色道,“好。”从屏风后走出来,到了柳时霜面前。不过一个来月,柳时霜竟瘦了一大圈,略觉清癯,“听说史君近日来睡不着觉?”
柳时霜不答,他是希望她知难而退。
李意容淡淡道,“史君,这太宰府,是不是住的不太舒服。最近我新买了座宅子,在昭安郊外,靠近琴山,如今盛夏将至,酷热难当,希望史君搬过去小住。”
柳时霜心头隐隐动怒,撇过头,仍是不答。
李意容微微一笑,又道,“如果史君不去,那本辅就要亲自请史君前去,史君意下如何?”稍稍靠近,轻轻抬起柳时霜的下巴来,另他直面自己,
“史君不理我,那我就理史君。史君若是不肯去,那我就请史君去。本辅倒要看看,到底是史君强硬,还是我李意容有耐心。”
比如史君
她的指尖冰凉,触感极好,柳时霜挣脱她的桎梏,低低地怒吼道,“李意容!”
“在!”李意容轻笑道,俊美的脸上浮现一丝调皮来,“史君理我了。”
柳时霜向后退了一步,道,“你有什么事,说吧。”
李意容点点头,“黑袍军不服管教,还是得你出马。麻烦史君写一封诏令,告诉他们,如今他们的新将军就是柳信,有你的荐言,相信一切会顺利得多。”
柳时霜道,“我若不写呢?”
李意容惊然道,“史君不写吗?那我就请史君去我那新宅邸住一住,另外柳氏那么多人,我总可以慢慢‘讨教’过来吧。你说呢。”
突然厉声道,“你们不是说我李意容是佞臣吗,我非把这个名坐实不可!今日,你不写也得写。写也得写。大不了我把这几万精锐黑袍军全活埋了,也不会留着给你柳时霜造反!”
柳时霜一拍桌案,喝道,“你——”
他以前掌着军政大权,从不曾如此威逼恐吓别人。如今换了李意容,他才知道这个人是这样的见风起浪,无恶不作,今日他虎落平阳,受她所制,为了保下黑袍军,除了忍辱负重,别无他法。
当即低头,铺开案纸,持豪点墨,片刻之间,龙飞凤舞,诏令即成。
“拿去!”他扔下狼毫,负手走至窗边。
李意容旋即嘻嘻一笑道,“谢史君。”收好诏令,走到柳时霜身边,从身后抱住他,“你为什么睡不着?别这样,我会心疼。”
柳时霜背部一凛,冷冷道,“多谢大人关心。大人若没事,请趁早回吧。”
李意容扳过柳时霜的身子,逼他直面自己,“我不…”她顿了顿,靠近他耳边,带着一丝蛊惑道,“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时霜?”
她明知道柳时霜不想理她,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招惹。
这一条路她走的那么辛苦,难道不该有什么奖赏吗,比如史君?
柳时霜眼底一暗,心地一软,轻轻地唤了一声,“李意容!”她的话语又娇又媚,让人听了心摇神荡,他在心中又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终是向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李意容低下头,轻笑了一声,走出房门。
他立在窗边,望她离开,直至入夜,安歌进房来,“史君。李木容来了。”
柳时霜微微一愣,道,“让她进来吧。”
李木容走过来,眼睛明显刚哭过,肿肿的,“史君,我…我来是跟你说一声,我想回嘉永去,从此不想再上战场了。”
这个决定,她想了很久。自从来了昭安,发生了太多事情。一连失去那么多个亲密的朋友,连最爱的二姐,自己也形同陌路了。
柳时霜沉吟半晌,问道,“为什么呢。为什么想回去,是因为若思吗?”
听到柳若思的名字,李木容怔怔地落下泪来,“史君…”
她呆呆地望着柳时霜,莫名地生出一种别样的感觉来,柳时霜和柳若思五官有多处相像,只是柳时霜的面貌更为柔和俊美,柳若思则刚毅有棱有角。
但若是柳时霜严肃起来,就仿佛另外一个柳若思。
他们是如此的像,却又是如此的不同。
烛光之下,照着柳时霜更为俊雅,气质娴淡,一身白色袍服衬着他如玉人一般,许是这半个月来,她过于想念柳若思,不由地生出错觉来,不由地心旌荡漾,低低地唤道,“若思哥哥…”
窗外浓荫满地,碧树无情,屋里一个翠衫女子立在案前,泪流满面,不能自已,好不容易停下,回过神,明白眼前人不是柳若思,又匍匐在长桌上嘤嘤切切地大哭起来。
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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