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也被这样的权锦吓坏了,心想,晋公权正是个极为礼贤下士的人,怎么生出来的女儿会那么跋扈野蛮,匆匆跑到隔壁拿来了鞭子递给权锦,紧接着便听见雷霆般的哭喊声,“夫人饶命啊。”
“啊…”
“夫人,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乱说了。”
权锦下手极狠,打的人皮开肉绽。
这时,一个慈祥的老妇人从门口奔了进来,拉住权锦的手,“锦儿,别打了,再打会出人命的。”
“走开。我想打就打,你管不着。我权家打死了人又算得了什么。”权锦有点不耐烦,这赵融的母亲最是烦人,每次她欺负人她就出来阻拦。
老夫人不肯让她再打,拉住她的手臂。
权锦心中正满肚子的火,不打一通实在无法发泄,推了老夫人一把,老夫人跌倒在地上,“哎哟。”
权锦瞅了一眼,怒道,“谁也别来烦我。”
说着,又扬鞭下去。又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两个婢女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连求饶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但权锦却仍不肯停止。
还想再打,一个襦袍男子大步跨来,抓住她的手腕,厉声喝道,“权锦,你一大早发什么疯。”
见到正主来,权锦更是生气,“我爹爹打仗,你为什么不派人支援。”
赵融放开她的手,拿过她的鞭子,走到暗暗垂泪的母亲身边,“母亲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儿子。”
老夫人拍拍赵融的手,“好好说,别吵架,知道么。”
赵融点点头。
又吩咐两个婆子带被打的两个婢女下去养伤。
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后,赵融深吸一口气,才道,“你有必要又这样打人么?我母亲来了,都不能阻止你。”
权锦冷哼道,“谁叫她多管闲事。”
赵融道,“那我去救你爹不是多管闲事吗?”
“那怎么算呢,我是我爹的亲女婿。我爹没儿子,你以后就会继承我爹的祖业。到时候…”
赵融正色道,“你已经嫁给我了,怎么还做这个春秋大梦!你爹会把祖业交给一个外人吗,我是姓赵的,要交也是交给权朗。”
“权朗算什么。他不过是我的家将,一只狗而已,又不是亲生的。可是你不同啊,你是我的夫君。现在我爹他们虽然败了,但他们必然会东山再起。”
赵融知道跟权锦根本说不通。
五公有三公都已经在战场被杀了,虽然保全了他们的孩子,但难保不会赶尽杀绝,徐彦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物。
而晋公投降,徐彦先主张不杀,而是让他先入长安,意思再明显不过,还是得杀的,不过要先夺他的兵权。徐彦先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晋公若死了,还有权朗在,到时候拥兵自重,更是不好对付。
五公敢起兵,就是因为这个非池中物的权朗,十三岁就勇冠三军,是晋公权正的义子,如今二十多年,未尝有一次败战。
正是因为有他在,晋公权正才能成为五公的龙头老大。
赵融起步就打算离开,权锦奔上前,想要拉住他,“赵融,我跟你说话呢。”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权锦怒道,“我就知道你还惦记着之前沂水之战打战的女将军,还收着她的玉佩,是不是。”
赵融转过身,双目微瞪,“把玉佩还给我。”他说他的玉佩怎么不见了,原来是她拿走了。
“我不给你。你打算学杨安一样蓄四五个妾么,我告诉你,你休想。”在长安城,蓄妾本是十分平常的事情,但权锦善妒。
赵融见她越说越离谱,上前道,“把玉佩还我。”
权锦心中害怕,退了一步,“怎么,你还想打我么?”
“要不是因为你是女人,我真的会打你。还给我!”赵融大声喝道。
他也是一方将军,虽然这次五公之乱没有他,但是威势还在,当即把权锦吓了一大跳。
“不给。”她的声音小了很多,“明知道你爱慕其他女人,我为什么要把玉佩还给你。”
赵融皱眉,懒得跟她多说,提脚离去。
人一走,权锦也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旁边的丫头道,“夫人,玉佩就还给将军吧。何必为了这个撕破脸。”
权锦道,“他自从见了那个女将军,就魂不守舍,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夫人。我就不还他。”
她朝着门口的婢女,抄起一个花瓶就砸了过去,“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欺负我爹败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们,我爹不会败的,你们这群王八蛋,都给我等着瞧吧。”
花瓶碎地噼啪的响,赵融远远地还能听见她吼叫的声音,揉揉太阳穴,问身边的副将道,“徐彦先他们什么时候回长安。”
“就这两天吧,将军是打算去迎接么。”
赵融皱眉,“侯爷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已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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