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在绛变成傀儡的时候,“恩人”出手救的他吗?
这个猜测还没落实,绛起身的动作打断了沈勿归的沉迷。
他走到门口,探头往外看了看,似乎看到什么害怕的东西,一下子缩回来,对沈勿归说:“我爹爹回来了,你要去圣上的宴请吗?我或许可以帮你问问。”
绛忽然变乖顺的样子沈勿归看得心疼,他明显是有点忌惮对方的,但是为了他,还是决定开口去问。
“是。”沈勿归不能拒绝这个回答。
在上一个迷境之中,他给沈勿归看到的是那场败仗。而现在身处上京,他终于能见到杨北军口中说的楚怀忠,以及导致这一场事件发生的罪魁祸首——失控傀儡。
沈勿归本来也想跟上去看看,绛出去的时候看他也来了,拉住他把他藏在自己身后,往里推了推。
“你回去,你回去。”他的眼睛还很不安,一个劲看前方转角处有没有人来。
沈勿归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进去了,整个人卡在门口,不让他关上门。
“关门,藏起来。”绛急得满头大汗,伸手推他,沈勿归不为所动,大块头任他怎么推都弄不动。
转角处忽然传来几声低沉的交谈声,绛的脸色一下白了,刹那褪去血色。沈勿归再也顾不上逗他了,退到门后,关上门。
门关上发出轻声,绛整理表情摆出一副自然的样子,背过身去对上远处的一位身穿玄色衣袍的男人,换上乖巧的笑容喊:“爹爹回来了。”
男人扫他一眼,点头,他一直走到绛面前,最后视线落在他身后紧紧关上的房门。
绛后背出了一声冷汗。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被男人的眼光一扫,有些控制不住地害怕。再加上房间里还藏着个人,心虚从头到脚都灌满了他的身体,动作也表现出坚硬。
许久男人移开目光,落在他微微冒汗的脸颊上,“怎么了?天气很热?瞧你出了一身汗。”
绛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他擦了擦鼻尖的汗,笑着回答:“刚刚出去了一趟,回来还没来得及沐浴。”
空气再次安静。
绛欲想再说,眼前的男人沉声打断:“刚才路过前院,热水已经烧好了,怎么拖了那么久还没沐浴?”
“我现在就去。”绛走出几步,意识到沈勿归还在房间里,急忙停下。可这个动作就显得欲盖弥彰。
他也不好现在转回身去,同手同脚往前走几步,又想起答应沈勿归的话,他又停下来,准备开口询问。
谁知道身后的男人比他先行开口。
“下个月,圣上及冠设宴,你同我一起去。”
绛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先比自己开口,一时间喜出望外,发觉这样有些失态又连忙控制,规规矩矩地回答:“是,爹爹。”
“去沐浴吧,小心染到风寒,我让下人备好姜汤。”
绛点头,目送男人离去,绷紧的背部一会就松懈下来,顾不上仪态,飞快跑去沐浴。
房间里的沈勿归听到门口的脚步传远,门口没了遮挡视线瞬间明亮起来,他也跟着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完,接着发现不太对劲。
一开始听绛说,他爹爹应该是非常讨厌绛进宫。他大概能猜到原因,一来是因为李夜轩讨厌妖族,而绛恰好又是人妖混血,所以他不许让李夜轩见到他。
既然明白这一点,为什么还要在李夜轩的宴请把绛一同喊去?
沈勿归其实也没想利用绛的爹爹是国师这一身份得便利,把自己带进宫,如果他不答应,自己还能找其他办法。主要是现在答应了,他又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有没有他没理清的原因。
国师身为重臣,最该知晓李夜轩忌讳的东西,况且,当年还是他烧的梧兮宫,他怎么能不知道李夜轩如此憎恨妖族?
难道让他去还有别的原因吗?可是沈勿归没记错的话,之前了解到李夜轩就是在及冠宴请上下旨,将妖族彻底逐出松夷至此不相来往。
直觉告诉沈勿归,他应当带绛避开这次的宴会,可是不知在前世,绛有没有答应前去。
肯定的,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明白这个事实的沈勿归不得不再次意识到,这已经是几千年前经过的轨迹,就算他阻止也没有用。
说不定绛会利用他的能力直接让他在宴请上清清楚楚地看着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也不再纠结了,沉下思绪。余光一瞥,看到屋子里的梳妆台。
铜镜立在一张木桌上,此时正对着回头过来的沈勿归。
他见到镜子里面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着一身黑衣,身形修长。一头黑发蓬松却不显邋遢,额前的碎发被他全部撩在脑后,一张具有冲击力的面孔正对着铜镜。他略微沉眉尽显冷意。再往下就是一身不太合身的衣袍。
他原先穿在身的衣服被换成了黑色衣袍,一旁的束腰还歪歪扭扭挂着,露出紧实的腹肌。一直到下面不为才堪堪遮住,没有走光。
沈勿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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