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寂雪额角爬上青筋,刚才的温情彻底消失,“婚礼到此结束!现在开始清理门户!”
他身后罡气开始升腾,变幻,翻滚,两把法器同时对楚微凉和劫烬出手!
人皇之血,一旦动了杀念,几乎是如天道般的无可阻挡。
这时,远处一声蛟龙长吟,直插云霄,紧接着,就见君拂衣立在龙有悔的蛟首,俯冲而来。
后面,紧跟着一长串天部诸王,还有如蜂群般黑压压的弥天宫守卫,乌泱泱涌来。
“去救你的阿猫阿狗。”君拂衣替楚微凉放开一击,御蛟飞凌而起,直取方寂雪。
“呵,君拂衣,现在的你,还不是本皇的对手。”
方寂雪陡然将剑与鞭在胸前交错,割破双手,鲜血喷涌间,身后法相万变,金光暴涨!
是连楚微凉都没见过的以血为祭,以命为引的伏魔阵法!
一时之间,不止是君拂衣,包括体内尚有魔功的诸妖,天部诸王,还有大弥天宫所有魔族,全部被压制地痛苦伏地。
方寂雪飞凌在半空,张开双臂,黑发与大红的喜袍狂舞,向下俯瞰,如君临天下。
“阿凉,你看到了?只要你跟本皇在一起,我们该有多强大?整个天下,无论是人还是魔,本该都伏在我们脚下!但是你,偏偏选择他!”
君拂衣没有天魔琉璃魄,又魔功早已耗竭,这么久以来,一直靠吞噬他人魔功才支撑到现在。
眼前遇到真正精纯的伏魔阵,一时之间居然无法反抗。
但是,他没有琉璃魄,劫烬有!
少年本就暴怒,又被压制得跪在地上,无法抬头,极度的羞辱,极度的怒火之下,红透了眼睛,抬手一爪,五指插入自己心口,以心头血祭天魔琉璃魄!
谁敢嫌我笨,杀谁!
“烬儿,不可——!!!”
楚微凉一声凄厉惊呼。
他这样,就是中了方寂雪的圈套!
可是,已经迟了。
就在天魔琉璃魄血光大盛之时,方寂雪忽然单手变爪,隔空将劫烬吸入掌心!
他要连他的人,还有琉璃魄,一并吞噬个干净!
然而,几乎是所有人都眼前一花,劫烬只觉得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胸腔里正不受控制向外剥离的天魔琉璃魄,又稳稳回了心口。
“娘亲……!”
他抬眼,看见楚微凉正紧紧抱着他,面容上的那道黑色伤痕,肉眼可见地急速扭曲崩坏。
“烬儿,比上次见,还……高了……。不要怕,娘亲不要紧,我本来……,就快要坏了……”
她抱着他的手臂,颓然落下。
人,如崩溃的木偶般的,瘫倒下去,失去了生机。
身后,是方寂雪惊慌失措的目光。
“阿凉……,不,阿凉……,阿凉……!!!”
他重重跪在地上,像个弄坏心爱玩具的孩子,疯狂想要把七零八落的木质残骸重新拼凑起来。
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楚微凉的存在,就像一场幻觉一般,仿佛从来没存在过。
她的复生,就像一个梦,一个他这一千年在梦中重复了又重复的梦。
“阿凉,阿凉……”
方寂雪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跪在地上,抱着楚微凉的残骸失声痛哭。
当初他第一次杀她,当着整个北玄的面,没有落一滴泪。
如今,他又杀了她一次,却哭得像个孩子。
劫烬也怔怔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刚刚得到的娘亲,忽然之间为了救他,就没了。
“娘亲……,娘……”
伏魔阵没人镇压,顿时溃散。
君拂衣指尖轻轻一收,悄无声息将一小团光晕收入袖中,“走!”
他跃上蛟首,巨蛟腾空而起时,一爪抓起劫烬,回首甩尾,砸烂烘炉殿屋檐,破了机关。
吊在烘炉殿上的三个,晏玉玦大力挣开锁链,背生六翼。
然而,几乎与之同时,进宝却不受控制地坠入下面的火海。
“进宝——!”
他伸手去抓,到底还是慢了一步,眼见着进宝跌入了火舌深处。
就在绝望之时,一阵凤凰清啸,从火海深处传来。
凤寒机浴火而出,身上披着刺目的光芒,用爪子拎着进宝,将人完好无损地给救了出来。
“笨蛋,看好你的女人。”
说罢,将进宝丢给晏玉玦,傲娇地飞走。
晏玉玦失而复得,抱着进宝,吧唧在脸上啃一口,振翅去追龙有悔。
外面,眼看着君拂衣一行跑得干干净净,天部诸王面面相觑。
穹灵壮着胆子凑到方寂雪身边,“至尊,追,还是不追?”
方寂雪死死盯着地上木偶人的残骸,一言不发。
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擅自行动。
过了好一会儿,方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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