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月光撒在肩头,陈樵垮着肩膀坐在木质楼梯上,徐周应该是睡着了,他无暇顾及,脑子糊成一团,全是刚才浴室里发生的旖旎,朦胧的水雾遮覆身体曲线,意乱情迷。
算不上是他和她之间单纯的亲密,是一场倒计时,分别的倒计时。
他有些后悔,因为他舍不得。
夏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夏天快过去了,她也要离开他了,是离别前的疯狂吧,他没奢望过以后,也不敢想以后,但总想让她欠着,一分钱也好,一丝情意也好,欠着就证明他们俩没完,就算真的分开她还能想起记起他。
陈樵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无私,起码在感情上他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心大。
他真的喜欢,所以舍不得,放不下。
陈樵怕这份冲动会让她后悔,某天她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爱的要死要活,结果男人的劣根性作祟他(真命天子)说她脏,她难过,他会痛的要死。
可私心又想让徐周能打上过他的标记,让她能永远记得她的第一次交付给了一个很珍视她的人。
屋子里只剩淡色月光,陈樵还坐在二楼台阶上,他没有向后看。
徐周没有睡,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陈樵的背影,她知道他纠结,他痛苦,但她不想放开他的手,无论结果怎么样,她努力过了,没有遗憾。
徐周知道她想要什么,她做出决定不会让自己后悔。
月光照映下的两道影子像两根缠绕的藤蔓,分不开。她和陈樵也分不开,未来呢?
她的答案没有变化,她会陪着他的,只要他也想。
勇敢点吧,陈樵,我不相信你从来没有动过心,只要你愿意,我的奔赴就有意义。
尝试靠近,无法隐藏自己的内心。
沉入欲望时难以抑制的情感,
我游过神识那片海洋,
似乎所有情绪被不自觉放大,
我无法自拔沉溺其中,
你让我在情感的深渊不断下沉,
我们可以接吻吗?永恒的。
蓝底白珠帘子隔开两个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满怀心事就这样沉沉睡去。
……
晨曦在天头乍现,陈樵麻溜就起了,撩开一角帘子,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徐周,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摸微笑。
小时候黑黑的娃娃长大喽,变成大姑娘了。
陈樵悄悄拿着大门钥匙,去楼下推车,今天先去早市买菜,下午三点就歇了,留出时间给徐周过生日。
昨天就跟来店的食客说好了,吕哥、小丁他们也都知道,今天晚上多做几个菜,好好吃点啥。
买了肉菜,还买了几个大苹果,买不了大的奶油蛋糕就订一块小一点的,人生这个节点该有的陈樵绝对不会让徐周少。
陈樵去年过18岁生日,自己对自己敷衍的很,正巧赶上徐周要上学,天气还冷,俩人哆哆嗦嗦赶去学校,陈樵都要忘记自己那天过生日。中午吕叔给端了碗面,小丁煎颗鸡蛋放在面汤上,黄灿灿的,他才发觉自己是成年啦!
晚上徐周回来,动作特别不自然,陈樵还以为她哪里受伤了,刚要问,她就掏出一条毛围巾,“我第一次织,织的不好,纠结好久要不要送,别嫌弃。还有陈樵,生日快乐。”
谢谢你陪着我这多年,你都变成大人了,徐周在心里默默说道。
陈樵接过围巾,爱不释手,打趣说要检查检查哪里织的不好,背过身去眼角有点湿润,呵,小屁孩,怪不得这几天把手指头藏起来了,被戳到了吧。
徐周轻轻抱住陈樵,辛苦你啦,我的男孩,后半句藏在心里。陈樵揉揉她的头发,男妈妈上线给她检查手指头顺便上药。
那时候暖气还没来,晚上更冷,俩人在楼上紧挨着坐,贴着取暖,陈樵烧水来给徐周泡脚,暖上她的脚,再去那来药水消毒。
徐周白嫩的小脚浸进暖乎乎的水,一激灵,暖意就传至全身,陈樵握着比他小一号的指头点涂着,疼了,徐周也会忍不住抖一下,陈樵觉得她就像一只小兔子,看着闷闷的,其实很厉害。
看见她就想开心的笑,自己还得忍着,上完药,也心疼,更多是惊喜和感动,没白疼她哈哈哈。
那种日子有点苦,但是想起来总想哭,小小的面馆,生活了两个没长大的人,两个人互相依靠,我见过你最狼狈的一面,你见过最幼稚的一面,生活有点苦,牛肉面来中和,因为是和对方在一起,所以苦的时候很纯粹很快乐。
徐周一直都不明白陈樵那时候那么小,怎么就有了要帮忙养大她的想法,他们算不上青梅竹马,顶多是从小的邻居。
可能是上帝把能力点都点在了学习能力上,她长得也没有很漂亮。陈樵倒是相反,学习上的能力点几乎为零,但是外貌煮饭能力点破格。
那么些年他们俩一起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任务,任务需要很多勇气和毅力,陈樵他不仅做到了,还让徐周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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