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第一步,便?被这?沉默又严肃的?氛围给震慑住了。
男人都是狗1
刑部官署大?门贴着?一副极为通俗的对联:一把明镜心头挂, 两手横刀斩恶畜。
“刑”是?一国良心的底线,能吃这口饭的人,必不能轻易被钱权色所诱哄。普通门第出身的士子, 难免心中有所贪婪, 因?此刑部门槛极高,能进刑部者, 才华是?敲门砖, 务实?是?必备条件,最终决定去留的, 还是?看家世。
刑部官员,各个身家显赫, 显赫到什么程度——万两黄金都?不足为奇。
当然, 如此形容刑部的年轻官员们,显得过于累赘。简而言之,这里有一窝子男版赵鸢。
刑部诸郎君, 因?为都?出自?高门,又都?有才华傍身,于是?造成了彼此看不上的局面。
赵鸢来的时候, 他们各看各的书,明明晒着?同一片太阳, 也恨不得隔出百八十道阴影来。
赵鸢作?揖道:“诸位, 我是?新来的主事赵鸢。”
鸦雀无?声。
正如赵鸢瞧不起那些平庸男儿一样, 这些高傲的刑部青年也瞧不上她一个靠女皇和父亲上位的姑娘。
官场厮混了这段时间,赵鸢也学会了表面和颜悦色, 心中骂爹骂娘。
忽然间, 她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寒气。赵鸢弯腰上前,同那自?屋中走出来的人行礼:“孟侍郎。”
孟端阳道:“我要去都?省会见尚书, 你把大?理寺送来的案子归纳整理后,待我查阅。”
又是?案头任务。赵鸢是?个喜欢并擅长和人打交道的人,可分配给她的总是?案头上的工作?,原因?是?姑娘家心细,适合做案头工作?。
厌烦归厌烦,刑部的这份差事是?她自?己求来的,还是?得认真完成。
赵鸢小时候脑袋不灵光,学经?作?赋,都?是?靠大?量的摘抄,因?此她不但擅长书法,还格外擅长案头工作?。抄了大?半个月文书后,她将刑部近五年来的冤案都?烂熟于心了,终于按捺不住,主动请求孟端阳给她更有难度的职务。
孟端阳不知道赵鸢在礼部有个外号,叫“赵损”,鸢即是?隼,与损同音。赵鸢担任礼部侍郎佐吏的日子,为求各司办事,无?所不用?其极,于是?得了此恶名。
于孟端阳而言,对赵鸢首要是?护她周全,所以没有比案头工作?更合适的了。赵鸢递上要更换职务的书函,他打算直接躲过去,每日天不亮就来到刑部,处理完事务,等赵鸢当值时,他正好外出。
这日孟端阳出门,不过抽空喂了几只流浪小猫,来到官署,天色已?亮。
赵鸢坐在官署前的台阶上,手里正拿着?一卷书,瞟两眼书,打一阵盹儿。
朝阳照在她身上,她身上浅青色的官服明亮皓洁。
“孟侍郎!”赵鸢听到脚步声,立刻起身行礼。
孟端阳不想浪费她的时间,直接说?:“你不用?每天拦我,调职之事没有余地。”
孟端阳不愧是?父亲的学生,这一副冷脸的样子,和父亲如出一辙。
赵鸢早有准备:“若是?没有余地的事,我定不会前来求你。我找你之前已?经?调查清楚了,欧阳主事因?天花无?法继续任职,典狱司主事暂无?人选。”
孟端阳也没料到赵鸢竟会主动申请调去典狱司,他讶然道:“你可知刑部诏狱是?什么地方?”
“我知道,诏狱是?关押陛下钦定犯人的地方,里面的都?是?罪大?恶极,祸国殃民之人。可是?,按照尚书省的升迁规矩,司中无?主事,半月内必须有人填补空缺,并以本?部人选为先。我虽有主事之责,干的却是?下级主簿的闲活,如今典狱司需要主事,按规矩也该我去。”
孟端阳立刻否决:“不行。”
“我在太和县担任过县令,管过县城里的刑狱,在祠部司时,同五湖四海的僧道方士打交道,从?未怠慢过,我又是?你亲自?教过的学生,《大?邺律疏》我烂熟于心,放眼刑部,没有比我更有资格担任此职位的。若你担心我父亲会不同意,我去求他。”
赵鸢的辩驳有条不紊,孟端阳想起来,以前赵鸢在国子监最大?的特点就是?“稳”。她生来活泼,被国子监的书文硬生生压抑成了少年老成的模样。
“典狱司的都?是?苦差事,迎来送往,刑讯逼供,都?要你亲力亲为,而且这些苦别?人也瞧不见,你只能落得骂名。”
赵鸢道:“只要是?主事该干的活,我就能干。”
赵鸢意志坚定,而按正常规矩,此时也确实?该由她填补典狱司主事一职。孟端阳自?然不会同意她去典狱司,可耐不住别?人想让她去。当天下午,吏部的盖印的文牒就下来了。
同任职文牒一起送给赵鸢的,还有典狱司主事的制服。
普通的七品官员制服是?浅青色,但典狱司因?是?和囚犯打交道的部门,浅青色欠缺威严,所以制服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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