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一块去了医院,并没有起多大作用,前前后后由一个叫岚姐的女人忙活,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明姨给她安排的保镖。
等护士过来打点滴间隙早仪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昏沉间,听到她喊着谈昭京。
声音微不可闻。
如果自欺欺人当没听清楚,那么护士扎针的一瞬她那句无意识呢喃,字字清晰。
她说:“谈昭京,疼。”
护士看过来,用英文道:“你女朋友喊疼呢,快抱抱她。”
他想抱,但不能。
那刻起,他放下了。
输给谈昭京?他不承认。
输给早仪?他承认。
“真的?”段凛声音拽回他飘远的思绪,他拢了拢神,“难不成煮的”
段凛视线定了两秒,看样子这句话的水分不多,遂又问:“昭京是不是飞苏黎世了”
季柏深甩去一眼,“我是他秘书?”
段凛:“……”
好好说话,会死
苏黎世的天气最近不好,昨晚又下了一夜雨,又阴又冷。
敲门声响,“早仪,好了没”
是这次同批过来的记者同事,芊芊。
一共来了三人,除了芊芊还有一个男同志,徐阳。
“来了。”林早仪拿上包,关门下楼。
“哎呀,”芊芊喉咙发哑声响在耳边,“药忘记拿了,你们等我一下。”
“好。”
雨还在下,不大,林早仪任由混着日风的细雨慢悠悠在落发顶上,不经意间,视线被停在路边的黑色普尔曼勾住。
心脏就这样闷疼了下。
脚无意识抬起,走动间碾过雨水,溅起泥泞残叶。
布满霜气的车窗上,林早仪伸出手,待落下第一笔时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擦掉,明明只有一个笔画,可她还是欲盖弥彰画了个笑脸。
车内,男人一瞬不瞬盯着窗外,他面色无波,看着无动于衷,但若仔细瞧的话,他漆黑眼眸里已皲裂出无数,且细密的裂痕。
“早仪,走啦!”
呼喊声透过冷气钻到车内,下一秒,男人视线里只有一道背影。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天,林早仪从外回到公寓天已经黑了,芊芊身体没抗住,提前回的公寓,另一个同事徐阳跟她一块,离得近,两人步行回来,岚姐跟在身后一米外。
闲聊间到了公寓,徐阳住前面那一楼,步行五分钟。
“我上去了。”林早仪意思性晃了晃手,转身之际,目光不受控望向某一处,那辆普尔曼还在,连停的位置都不曾移过。
车内,男人黑眸微动,隔着玻璃与那双澄澈的眼睛相撞,依旧是,他看得见她,她看不见他。
林早仪又一次失神,可能对这辆车型过于熟悉吧。
“等一下!”徐阳声音冒在耳边,“把药给芊芊。”
林早仪转回脑袋,就见徐阳递来两盒药,“上午跟我抱怨药苦来着,这个口感还行,你带给她,还有一盒你的。”
林早仪:“给我干嘛?我又没病。”
“说不定过两天就病了。”
“你才病。”
回怼完,她给气笑了,这一笑,让满街清冷的雨天因为她的笑多了点艳光,谈昭京喉结不自觉滚了滚,搭在腿上的五指无声收紧。
林早仪上了楼,一梯三户,岚姐,她,还有芊芊,她们各住一户。
送完爱心,林早仪返回自己的小公寓,路过电梯时,注意到红色数字正不断攀升中。
无端的,顿下步子,只停留那么半秒重新抬起脚,自己也说不清,为何停下。
就很莫名。
推门进了屋,关门前一秒,电梯在这层响了,她无意识撩了撩眼,然后定住不动了,那道只能梦里才看到身影竟出现眼前。
幻觉吗?
林早仪狠狠闭了闭眼,眼睫带出模糊,瞳孔里水光映出的身影依旧在。
这次,不敢闭眼了,怕连幻出的人影也没了,也不敢动,傻傻扶着门框立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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