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能,也要防着才好。”
嬴政没有再说话。
嬴肇的生辰宴过去,又过了两个月,嬴政忽然将相邦昌平君芈启迁至楚国旧地郢陈,让他安抚楚民。
这正是他即将攻楚的、最为直接的信号。
般般懒懒的趴在他的桌案边,手指随意地扣弄着那些奏疏,“我看表兄还是想给他一个机会,试探他的立场。”
“丞相之位为他留着,若他能静下心安抚楚民,他仍是大秦的丞相,我不做其他安排。”嬴政道,“这些年,他这个丞相做的很好,并无错处,我没道理非要罢免他。”
“那昌文君呢?”般般忽然想起了这个人,撇嘴道,“他一贯是个蛮横无头脑的,无愧于他的名字。”
“……”嬴政揉了她的发丝,“自然是观察后再做打算。”
昌平君就这样上任了郢陈,他是嬴政的亲人,般般当日去送他了。
嬴肇冲他摆手,“表叔祖父早日回家。”
昌平君温和冲他摆摆手,“好。”
也是巧合,今日是韩非的生辰,嬴肇回去后就到离宫玩耍了。
晚膳般般与嬴政单独用,天气转凉,让人制了一个绛雪酥云,切开后奶油中夹的果肉是桃肉,两人一同分食,用了晚膳逗逗女儿,待她困了送回偏殿歇息。
他们则闲来无事奏曲作歌。
七玄琴般般已造诣颇深了,她学的歌多是从诗经中取的词,唱的多了嬴政也能跟着学两句,不过他唱歌不太行。
虽说不至于五音不全……但确实不好听。
不会唱,还爱听,不仅听,还要品鉴。
“你不会唱,不要评说。”般般捂住他的嘴巴,“唱不行,舞表兄应当很在行吧?武舞有共同之处。”
“舞剑可以。”嬴政来了兴致,拉她到院子里舞剑。
“我为表兄作曲应和。”般般让人将七玄琴搬到廊下,身上水红色的舞衣在月下缥缈,长发铺陈,迤逦在地,如同上好的缎面。
只见嬴政握剑竖于眉前,锋利的剑锋仿若割开了他的眉眼,他忽的睁开眼眸,挥剑破开秋风。
这动作毫无贵族剑舞的婉转飘逸,反而每个劈砍都带着斩断六国生息的狠戾,不留情面。
般般压弦,奏出低沉的蓄势待发,指尖似用力又若轻柔。
一阵秋风席来,将她宽敞的水红色宽袖吹的猎猎作响。
嬴政反手削断略有干枯迹象的枝丫,转身时佩玉撞响,清脆悦耳,枝丫与纬纱一同裂开,他骤然收势,剑尖悬于青铜烛灯上方,火焰被斩断半层,颤颤巍巍片刻,重新燃起。
跳动的火苗在剑脊上映出他瞳孔中未熄的烽烟。
这哪里是舞剑?
般般手拨琴弦的速度加快,跟上他通身慑人的气势。
最后,秦王剑被重重顿在地砖上,霎时间起了一层如同龟甲状的裂纹。
旋即剑入鞘,他回身望向廊下的人。
她的琴声也一同落下帷幕,风也仿佛停歇了下来,于此情此景下灿然笑道,“剑客舞女果然是佳偶。”
“表兄好生俊逸不凡,人家可心动了。”
嬴政望着她,良久后道,“红色舞衣果然与你般配。”
“那自然!”
“我也来我也来,换你弹琴了!”般般迫不及待的起身,推搡他到廊下弹琴。
他哪儿会弹什么琴,早年倒是编过一两首曲子,都是配她作舞的,许久不弹生疏了不少。
般般为他舞的次数绝不少,她从来也不在公众场合作舞,跳来只为自娱,随着琴弦被拨动,她曼妙起舞。
临近歇息,她没怎么妆发,三千青丝如同瀑布,仅用简单的玉簪轻轻挽起,几缕散在颊边,随风轻扬。
长袖抛出,如白虹贯日,流云回雪,一收一放间刚柔并济。
随着琴声急促,她的舞步亦渐快,一个急速的回旋,玉簪倏然脱落,乌黑的长发顿时散落将她笼在其间。
舞罢,所有的舞步皆收束在一个舒展的望月姿态里。
般般微微喘息着,目光追逐月色。
清辉包裹着她,脚下是散落的树叶,鬓边的发如同乌云,月色普照,她就像是天边的神女遗落人间,随时会有飞回天上的迹象。
般般装模作样,凹了半天美丽的造型也没听见表兄夸自己,气哼哼的回头准备骂他。
他竟就站在她身后一尺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她吓了一跳,心跳加快跳动着,回神后拔高嗓门凶他:“表兄!”
“还是跟我回屋吧,外面冷。”说着,他不由分说的将她横抱起来。
“???”般般懵了几瞬,“我跳的好不好看?你怎么不说呀。”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方才他舞剑,她都夸了他好几句呢。
“自是极好的。”嬴政一路抱她回了内室,“睡觉。”
“……”她狠狠捶了他的胸膛好几下,原来是起了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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