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竹溪喊出这句话时,嗓音浑厚而沙哑,丝毫没有平时当太监时的尖细。
可下面的大臣、门口的士兵,包括皇位上的顾寒笙,却都因此变了脸色。
顾寒笙的睫毛在无人察觉的角度轻轻颤了颤。
此时,叛军首领的箭已经对准了皇位上的顾寒笙,听到萧竹溪的话立马转向他,大声喊了一句“殿下?!”他的眼里满是不解,拿箭的手也是一点没松,好似下一秒就能一箭将顾寒笙钉死在皇位上。
这一声“殿下”也让片场的气氛寒到了极点,甚至连空气都凝固了一瞬。
萧竹溪手上拿着剑,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最终,踏上了台阶,站在了顾寒笙面前,将身后的顾寒笙挡了个严严实实。
他将剑横在了自己胸前,剑脊映出了他的半张脸。
他的妆容比平时淡了许多,眼尾不再刻意画得阴柔,而是多了几分男子的阳刚之气,再加上言朔本身就极其优越的眉眼,只是轻轻点缀,此刻的他,便锋利得像一柄出鞘的剑。
“放箭!”
叛军首领咬着牙下令。
王上的命令在此刻比一个皇子的命重要太多了,整个国家谋划了十年的大计不可能毁在一个临阵倒戈的皇子身上。
第一支箭直直地射进了萧竹溪的肩膀,身后的顾寒笙猛地站了起来。
他大步上前,按住了他没受伤的另一边肩膀,沉着声问:“为什么?”他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剧本里本来是没有这个剧情的,原本的剧情只是站了起来,可他控制不住。
萧竹溪没有回答他,只有不断发射过来的箭刺入他身体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嗖…嗖…嗖……”
一声接着一声,钉在了萧竹溪的身上,也钉入了他的心里。
雨下得越来越大,甚至连箭矢没入身体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萧竹溪捂着胸口踉跄着跪在了地上,顾寒笙蹲在他身旁,扶着他的肩膀,手被鲜血染得通红,他再次哑着声音问了一遍:
“为什么?萧竹溪,为什么?明明你……”
萧竹溪艰难地抬起手堵住了他的唇,轻笑了一声,用太监的阴柔嗓音道:“我说过,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所以,他不可能杀了他,甚至从来都没想过。
顾寒笙颤抖着手抹去他唇角的血,可他的手早已被鲜血染红,不仅抹不干净,还越抹越多。
“朕不准你死!萧竹溪!”
他几乎是吼着喊出来的,整个大殿里都响起了回音。
萧竹溪伸手抓住了顾寒笙的衣袖,想说什么,却还没出声,便猛咳了一大口血出来,正好喷洒在了顾寒笙的胸口。
他轻轻地道了声“对不起。”
顾寒笙抱着萧竹溪,不停地用衣袖去擦他唇角的血,一遍又一遍地说:“没关系。”
萧竹溪闭了闭眼睛,从怀里摸出了一块月牙状的玉佩,刚好和顾寒笙手中的那块是一对,他将玉佩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掌心。
“忘了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萧竹溪的手也垂了下去。
顾寒笙嘶吼着喊道:“不要!”
怀里是从未开口说过喜欢却爱到了骨子里的爱人,周围是凶神恶煞等着取他项上人头的大臣与士兵。
无数支箭矢伴随着“上啊!”“冲啊!”向两人袭来,顾寒笙将怀里的萧竹溪轻轻地放在了地上,拿过了他手中的佩剑横在自己胸前。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萧竹溪,“朕要这天下为你陪葬!”拿着剑便冲了出去。
“咔!”
导演喊了停,萧砚却还死死地拿着手中的剑不松手。
最后,还是场务过来提醒萧砚。
“萧老师,拍完了,您该放下剑了。”
萧砚这才将剑放在了地上。
把手中被鲜血染红的玉佩递了过去后,他转身便向着言朔的方向走去。
言朔的戏份早就结束了,却没有立马起身,而是捂着肩膀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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