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停车场时,林知韫突然停下脚步,她低头看着陶念的帆布鞋已经被雨水浸透。
“鞋都湿透了。”她皱了皱眉,从包里拿出了车钥匙,“我送你到楼下吧,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
陶念局促地缩了缩脚趾,雨水正顺着鞋帮往下滴。“不用了老师……”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目光落在林知韫那辆白色轿车上,“我的鞋太脏了……”
林知韫没说话,只是径直按下了车钥匙。车灯在雨幕中闪了两下,发出“嘀”的解锁声。她拉开副驾驶的门,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真皮座椅上。
“上车。”林知韫的语气不容拒绝,但伸手拉着陶念上车的动作却很轻柔。
陶念犹豫地坐进车里,湿透的鞋底在脚垫上留下明显的水痕。
林知韫关上车门问,“住哪栋楼?”
“最后面那栋。”陶念回答。车内的暖气慢慢驱散了寒意,让她突然鼻子一酸。
林知韫娴熟地转动方向盘,雨刷在挡风玻璃上划出规律的弧线。她全程没有提起前几天的事,也没有问陶念为什么突然疏远,就像这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师生偶遇。
陶念攥紧了安全带。
林知韫越是坦荡地对她,就越显得她这些天来的别扭多么幼稚可笑,甚至丑陋。
她觉得她自己配不上林知韫对自己的好。
那些刻意写错的作业、故意躲避的眼神,此刻都变成细小的刺,扎得她坐立难安。
车灯照亮前方的小区大门时,她突然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一点,长到足够她想出一句像样的道歉。
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按部就班地过着。
听说刘桐因为偷拍事件,被林知韫发现了那部藏在书包夹层里的手机,不得不每天到校后主动上交检查。
午后的阳光透过教室玻璃,李仕超他正眉飞色舞地拍着桌子:“你们是没看见,刘桐那个备用机藏得才叫绝!”
“就藏在粉笔盒夹层里?”张倩撑着下巴追问。
“错!”李仕超竖起食指晃了晃,“人家把手机壳换成了英语单词本的封面!”
周围响起一片低低的哄笑。陶念低头整理错题本,自动铅笔的笔芯却突然折断在纸页上。
“结果刚刷了十分钟抖音,”李仕超突然压低嗓音模仿林知韫的语气,“‘刘桐同学,你是在复习abandon吗?’”
笑声更大了。苏悦宁突然用笔帽敲了敲桌子:“后来呢?暖宝宝是真的?”
“千真万确!”李仕超从书包里掏出同款粉色包装,“昨儿我也领了两片,贴着贼暖和。”他夸张地捂在心口,“我们林老师啊,表面冷得像块冰,里头揣着小暖炉呢。”
“要我说,桐姐这是遇到克星了。”张倩转着笔笑,“冷着脸收手机的是她,递暖宝宝的也是她,反倒叫人不敢闹了。”
陶念没有插话,她突然想起上周忘带伞那夜,林知韫被雨水打湿的右肩,和雨夜里林知韫眼角的疲惫。
她终于明白,那个在走廊上冷声点她眉心的老师,和此刻学生们口中那个准备暖宝宝的老师,从来都是同一个人。
如同教室后排那株绿萝,有的枝叶向阳舒展,有的根茎深埋土壤——人总要允许生命呈现不同的面向。
她好像然释然了,就像那晚雨水洗过的月亮,清亮亮地悬在心底。
胃部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陶念猛地捂住嘴,抓起水瓶就往教室外冲。
走廊的阳光刺得她眼前发黑,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脚步声和胃里翻腾的声响。
“等等我们!”张倩抓起纸巾盒追了出来,苏悦宁手忙脚乱地翻找着风油精。她们在拐角处追上陶念时,她已经扶着洗手间的墙壁干呕起来,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起来。
“天啊,你这是怎么了?”张倩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递过纸巾。
苏悦宁拧开风油精盖子,刺鼻的薄荷味混着厕所消毒水的气息,让陶念又是一阵反胃。
她虚弱地摇摇头,想起最近为了解压吃了很多辣的食物。前天开始腹泻时还以为是普通肠胃炎,没想到今早连喝口水都会引发绞痛。
上课铃突兀地响起,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刺耳。“你们先回去……”陶念接过纸巾,指尖冰凉,“别耽误上课。”
张倩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悦宁拉住。两人犹豫地对视一眼,最终只留下一句“有事就叫我们”,便匆匆往教室跑去。
陶念听着脚步声远去,慢慢滑坐在墙角。贴在冰冷的瓷砖旁,她抱紧膝盖,眼前的光线随着呼吸微微变化。
不知挣扎了多久,陶念扶着墙慢慢站起来,眩晕却突然袭来,走廊在眼前扭曲晃动。她踉跄着走了两步,手指刚碰到班级门牌,双腿就失去了力气。
“陶念?!”
陈蔓老师的惊呼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陶念感到有人接住了她,模糊的视线里只剩下晃动的日光灯。隐约听见陈蔓在打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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