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石灰水涂到槟榔叶上,然后放上槟榔,烟草丝,香精香料,卷起来包成一口的大小,嚼完后吐出来。”陈荷一脸懵:“这玩意能吃?”
我要吃这玩意儿。
陈荷锁定一刻男人们围着的摊子,一节节蚕蛹大小的草包摆放在小推车上,五个一包,一片片绿叶排列整齐,装石灰水的罐子再明显不过了。
五百缅币五个装成一包,陈荷嚼了一口,立马飙出泪来。
苦,辣,天旋地转,冲得人想吐。
陈荷裙子都不要了,招手打车带着大包小包,歪着身子被出租车一路飞奔拉回酒店。
她扔了一把蓝钞票钱权当结账,三千缅币的路因为救命之恩打出了五万的价格。
吐掉后稍能缓过劲,这东西就第一次吃唬人,其实还好,她下车一走,发现步伐稳当没问题。
拒绝了迎宾的好意,陈荷不靠搀扶独自走回客房,她把花束糖果往桌子上一扔,四仰八叉豪放地瘫在贵妃榻上。
房间里很乱,到处是衣服零碎,应该是绍明没让人打扫。
陈荷灵光一现,拍了一张房间的图,登录邮箱,在上传图片前,陈荷犹豫一下,还是先打开微信点击图片。
一定是槟榔的作用,我就再贱一回,陈荷按下发送。
红点没有出现。
她加回我了?
想到昨天的一切,陈荷一阵委屈,她打开语音通话,那边竟然立刻接通:“昨晚有地方住吗。”
陈荷一下子湿了眼眶:“你不知道我遇见了什么人,他们特别坏,比肯尼亚的海关还坏,墨西哥边检都不如,还有我遇见了个女的,人傻没你有钱,她虽然给我地方住,但是对我特别差。”陈荷恨恨道:“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下,如果你早接一点电话,我就不会来缅甸了。”
她自顾自地抱怨,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站在身后。
绍明静静地注视着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她头顶柔软的发旋,她睫毛湿润着抖动,绍明也眨了下眼睛,顶光照下来,她的眉骨是西方式的高,眼睛完全淹没在眉骨打下的阴影里。
“这么说你很委屈?觉得我虐待你了。”
陈荷猛地回头,逆光里有一个鬼魂般的黑影,黑色的长发类似于暗物质般聚散,唯有眼睛里有两点反光,直直地向她刺来。
她心里猛地一跳,绍明的手向她伸来,陈荷没有躲,就坐在那里任她摸上自己的长发。
头发细而顺滑,像是动物的皮毛。
像是专给电话对面的人讲,绍明重复了一遍:“昨天你自己坐到我的床上,现在委屈吗。”
陈荷摇头。
她肯定都听到了,而且没有回旋的余地。
不过没关系。
老婆一接电话,钱,尊严,爱情,全都回来了,陈荷腰杆无比挺直,她站起来,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像一只高贵的花豹在岩石上瞭望领地,翘着尾巴,耳朵抖擞竖直:“是啊,你当我是什么呢。”
那边电话还通着,陈荷挑衅般地撒娇:“老婆你在那里,给我买最近一班机过去,座位别买那种反鱼骨设计,不然我睡不着。”
那边不回答
不回答是正常的,陈荷随便安抚两句:“妒忌了?别生气,如果不是你,我才不会这样,算我原谅你了,我买了当初我们在尼泊尔吃的糖,糖里加了姜汁,好辣,你想吃吗,缅甸没有太特别的特产,我也不会挑翡翠……”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老婆?”
绍明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直到陈荷说完,那边都没有应答,一切都显得很安静,时间失去了坐标轴,如同滚热的糖丝一般被拉到无比漫长的维度,长到手机微微发热,在烫得陈荷有些握不住的时候,那个沉稳柔美的声音再度响起,陈荷控诉了那么多,她只回答了这一句:“宝贝,她应该比我有钱。”
陈荷:“……”
绍明:“……”
陈荷:“你嘲讽我?”
陈荷:“好啦,知道大老板你经济紧张,这次订两间房是我的错,我们以后旅游都住一起。”
陈荷:“你他大爷的去死吧,下地狱吧你这个贱人,你快点说怎么了,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
对面的微信电话挂断了。
她维持着一个半举手机的姿势,嘴唇开合两下,然后像被压住的蚌壳,连一个气泡都吐不出来。
“绍明。”陈荷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头好晕,买回来的鲜花没泡水,要蔫了,“桌子上的花送你。”
绍明看了一眼:“这花不是给活人的。”
“好。”
“你可以把事情解决完了再走。”
绍明留下这句话,拎着包去餐厅吃晚餐了。
晚饭是缅式传统餐食,碟子盘子摆满一桌。
吃完回来,绍明神色微妙起来。
陈荷竟然没走。
这是个生活痕迹很重的人,难以想象她空着手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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